那缕模糊的声音又在死寂的夜里缠上来,带着一种诡异的、冰冷的不确定感。
第七天。医生查完房,看了看我的检查报告,脸上终于有了点像样的笑容:“嗯,不错。情绪体征都很平稳。再巩固两天,可以开始下一步观察了。你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没提墨墨。一个字都没提。
医生说这话时,灯明晃晃地照在白色地砖上,有点刺眼。我心里那片焦躁的跳动突然变快了,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午饭只潦草扒拉了两口就没了胃口。那碗寡淡的粥搁在床头柜上晾着,白气散尽。死寂。消毒水味儿又冲上来了。走廊外偶尔传来推车声、说话声,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我等不了了。一分钟都不行。
身体里的力气比前几天足了些。我撑着床沿,慢慢地站起来,脚步还有点虚浮,但稳住了。缓缓地走到病房门口。手放在冰冷的门把手上,停顿了几秒,然后用力拉开了门。
走廊的光线有些刺眼。空气里除了消毒水,还有饭食的味道。来来往往有穿着病号服的,有家属,有医护人员。一切看似正常。我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一间间病房敞开的门。
没有。
从走廊这头走到护士站。脚步越来越急,越来越沉。目光透过那扇玻璃窗,看着里面正在低头写记录的护士。
没有。护士站后面的椅子上没人。
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慢慢攥紧。不可能还在床上躺着吧?
我猛地推开护士站旁边那条通往另一片病房区的门。熟悉的灯光,相似的走廊布局,一张张病床上躺着或坐着不同的病人和家属。目光急切地搜寻。
没有。
心跳开始失控地撞击肋骨,喉咙一阵阵发紧。我拦住一个路过的护工:“请问……肩膀受伤,绑着个白色固定架的那个女孩……?”
护工一脸茫然,摇摇头:“肩膀受伤?带固定架的?我不知道啊,你去前面问问。”
我立刻转身,脚步更快地奔回之前那条走廊,冲回到那个年轻护士面前,手撑在冰冷的台面上,声音因为压抑而变了调,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墨墨!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