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时,那赤红的眼底,是尸山血海般的暴戾。
“怎、么、回、事。”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
下一刻,我眼前一花,身体便被猛地拽了起来。不是温柔的搀扶,而是近乎粗暴的拖拽。
我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
我的身体仍然因为药力而绵软无力,只能像个破布娃娃一样由他裹挟。
他平日的梳离、冷淡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癫狂。我不敢看他的脸,只能感觉到他抓着我胳膊的手,几乎将我的骨头捏碎。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此刻的图怀德,比斯文败类颜凌,更让我害怕。
风声在耳边停歇,我被他带到了荒郊野外,一条冰冷的河流边——似乎离我之前洗衣服的地方不远。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图怀德便粗暴地将我甩了出去。
“噗通!”一声,我整个人被狠狠地扔进了冰冷刺骨的河水里!
“呜!”寒意瞬间包裹我,冻得我四肢发麻,残存的药力让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在水中沉浮,呛了好几口河水。
他紧跟着跳下来,按住我的脑袋,提起来、按下去,提起来、按下去。
“洗干净。”他的声音比河水更刺骨。
我的牙齿不停地打颤,见到他的那刻喜悦荡然无存。他不是应该救我,安慰我吗,为什么要把我扔进这冰冷的河里……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抱住他的胳膊。
泪水和河水混在一起,模糊了我的视线,“图怀德……冷……我冷……”
他不再动作,和我一起泡在水里,金色眸子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光,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身上的痕迹。
直到我几乎冻僵,意识再次涣散时,他才伸手将我从水里捞了出来,横抱着我朝着不远处的山林走去。
我湿漉漉地贴在身他上,寒风一吹,皮肤发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结束了吗?他终于清醒了。
直到他压在我身上的前一刻我都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