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宝一只手撑地,另一只手扶着管壁,咬牙挪动。
他早已感受不到疼,只知道再慢一点,身后那股持续高温的热浪就会追上来,把他整个后背烫穿。
某个瞬间,他的脚卡住了。
是一根钢筋,像是从井道崩塌时掉落进来的,横在通道中央。
他试图抬腿翻过,结果牵动了腹部的创口,剧痛让他当场呕出一口血。
他没力气骂,甚至连呻吟都被压在喉咙深处,最后只是靠在钢筋旁喘着粗气,仰头看着昏暗的前方。
他不知道这条路尽头会不会同样坍塌,不知道前方是不是死路,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早已重伤至死,只剩一缕意识吊在这个像狗一样爬行的动作里。
他只是继续。
通风管越来越窄,狭窄得像要将他整个人碾碎,他的肩膀和胯骨几次被夹得动弹不得,每一次都要靠喘息间的余劲扭动才能挣脱。
耳朵里已经听不见声音,只有血管在鼓动的轰鸣,还有岩层深处那若有若无的塌方回响。
终于,在一个他几乎以为会永远卡死在这里的瞬间,管道前方的壁面忽然出现一道缝隙,一道微弱的冷风从那缝隙中钻了进来。
李二宝的眼皮猛地一跳。
那不是幻觉。
他拼命扒住那条裂缝,用尽全身最后的力量,将头塞了出去——
外面,是夜风。
是真正的风!
他整个胸膛都震颤了起来,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哑喘息。他用肩膀猛撞管壁,用膝盖撑着全身,一寸寸将自己从那扭曲的出口中“挤”了出去。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