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你适才也在父皇身旁,父皇说了什么,你应该听得清楚明白吧?”
澄阳故意装傻,说:
“小弟只听得父皇说二哥会演戏,平常很少说真话……”
澄如听得脸色微微一红,随即自嘲地说:
“这是父皇对儿臣期望甚高,让儿臣今后父皇的教诲,做事不要瞻前顾后,而要直来直去,快刀斩乱麻,父皇的教诲,儿臣自会铭记在心中。六弟,父皇接着还说了什么,你难道没听清楚吗?他可把咱们兄弟和江山社稷都没放在眼里啊。”
葛雄飞岁数虽大,但性子急,看着澄阳问道:
“殿下,圣上说的话,你如实说了便罢,我等做臣子的一定会维护圣上颜面的。”
澄阳终于期期艾艾地说了出来:
“后来,父皇躺在龙床上自言自语,说自己要把大位传给高笙书,还说他是父皇的七皇子……”
葛雄飞与堂上众人一听,也是目瞪口呆,过了许久,葛雄飞轻声说:
“或许圣上病得晕眩而致神志不清,他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反正又没有书面诏书,这做不得数的,老臣以为,几位殿下和大家不要把此事放在心上便罢了。”
葛雄飞话音刚落,户部尚书刘宇涵便说:
“葛大人一力维护圣上颜面,其心可嘉,但是,臣以为,圣上身为九五至尊,所说的每一话都是金口玉牙,事关国之根本,民之生计。圣上说高笙书乃七皇子,这依据又从何来?历来大位传承事关王朝兴衰、社稷安危,圣上在如此重大问题上随口而说,我等必须上奏折,提醒圣上予以纠正,否则今后我朝祸乱必生。”
见刘宇涵开了腔,工部尚书张天桂赶紧跟上:
“刘大人所言极是,皇位传承乃国之重器,自古便是‘立嫡立长不以贤,立子立贵不以长’,圣上也不能对皇位私相授受,他说高笙书是他的皇七子,那高笙书的生母又是谁,圣上宠幸她时,敬事房有登记吗?还有,这高笙书有皇家度牒吗……”
张天桂说法看似有板有眼,其实也是漏洞颇多,如果按照高笙书的年纪推算,当初景德帝宠幸他母亲时还只是郡王,哪里来的敬事房太监随身伺候?而且,高笙书自幼在民间成长,自然没有皇家度牒。不过,情理之下,众人哪会仔细推敲而辨得清真假?
接着刑部尚书李自言、司隶台令吴松鹤、兵部侍郎方向学等等朝廷大员也纷纷议论,说景德帝提出要传位给高笙书的言论极为不当,朝中大臣必须一致劝诫景德帝及时纠正。这些都是恕王党的人,自然遵从澄如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