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跪着的一圈人也都暗自开始交流眼色。
圣君的目光,和太医院院正对接上了。
院正不动声色垂了几次眼眸。
就算贵人和圣皇之间有什么嫌隙,这么多人面前,贵人应该也不可能做出谋害圣皇的事情来。
况且,最主要的是,圣皇的身体,确实不行了。
这个节骨眼,根本不必要多余谋害了。
圣君似乎定了心,然后看向了贵人。
若是被知道贵人最后的请求都不被允许,传到外面,恐怕会被天下人诟病皇家不近人情。
而贵人之所以在这么多人面前提出来,估计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的。
贵人的一只手放到了圣君的胳膊上,“起码让我和你父皇,告个别。”
同在宫中屋檐下,二十年未相见,这得是多绝情。
圣君看着放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收起了眼底的潮湿,“自然应该,母后心系父皇,父皇定会转危为安。”
随后圣君从榻前,站起了身。
对着跪了一地的太医院说道,“诸卿暂且退到殿外等候吧。”
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贵人和圣君。
贵人看着床榻上面色死白的圣皇,脸上露出难以捉摸的危笑。
她缓缓地从袖中拿出一方手帕,倾身向前轻轻地擦拭在圣皇的嘴角。就宛如最平凡的一对夫妻一样。
“君上如今的样子,就像是三十年前,臣妾第一次服侍君上用药的样子。”
天下人都知道圣皇曾经大病一场,死里逃生,可却没人知道,圣皇是怎么“病”的。
要知道,当年的圣皇年富力壮,治世明君,是最像朝阳的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