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贵人病倒了。
年逾古稀的人,终究还是没抗住这次的瘴气。
她躺在床上,瞪大着双眼。口中在不停喃喃地说:“皇陵里的鬼,出来了……”
这黑沉沉的雾气,在贵人的眼里,就是皇陵被放出来的鬼。她那么惧怕的鬼,终究还是来找她了。
“谢胥呢,他还没回来?”
他是死在皇陵里了吗?被恶鬼吃了。
偏偏身旁宫人,有些凉凉地说道:“谢指挥已经回来了,几个时辰之前刚面见了圣君,现下已经离开了。”
贵人呆滞,似是不敢相信。外面的黑雾,甚至让她无法分清此时是什么时辰,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
“回来了?他回来为什么没来找哀家?!为什么?!”
却去见了圣君。
贵人感到浑身冰寒,在她看来谢胥就是她的人,她的附庸,她的一件物品。
一个附属品,为什么竟然回来了却不曾告诉她?
“马上让他来见哀家、来见哀家!”
贵人怒目圆瞪,可是她枯槁的手背都已经是一条条的青筋,她抬起手敲击床侧的时候,甚至发不出太大的声音。
她再也威胁不了任何人了。
甚至包括她的宫人。
宫人们集体沉默,对于贵人或痛苦或粗重的哀嚎置若罔闻。整个宫殿有一种被笼罩的麻木。
贵人愈发地无能狂怒着,像是失去所有爪牙的困兽。
所有人的目光如一潭死水一样看着她,圣皇已死,如今,贵人也差不多了。
没有人会对此感到惊奇,不仅不会惊奇,甚至已经从心底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