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声机唱针一圈圈勾勒缠绵动人的曲调,管虞的声色柔软更甚。只是长辈们收敛开心颜。
恰好厨娘奉来睡前安神的羹汤。管虞起身接过食盘,奉汤为祖母与二位母亲。
老太太招小爱孙坐自己身边。
“祖母。”管虞温顺一笑,就势倚在祖母肩上。她在长辈面前柔顺温软,可是全家人都清楚她要强好胜心比天高。
过刚易折。管老太太太懂这份碰壁的自苦,可叹官家的孩子各个执拗,都像她的性子。
老太太柔目凝着陪在身边的模样长开的自己的宝贝幼孙,以苍老的掌心握了握她细嫩的手,无声传递给她包容与支持。“虞儿万万不必勉强自己如何。宝贝孙儿做什么,祖母都支持都欣慰。”
“谢谢祖母。”管虞埋首在祖母肩头,隐去眼眶的湿热。这一周以来她如温室花朵被长辈与家仆悉心照料。管虞私心厌恶军部那些人捧高踩低的嘴脸与各怀鬼胎的无耻心思,但是留恋在家时日越久,她越生依赖之心。
抽刀断水也足够一时脱身的。
老母表态在前,相伴母亲左右的管书玉与墨诗薇互递眼神,敛合眼睑。
老太太腿脚不便。管虞缠挽祖母回房休息,退回客厅,见母亲们齐齐投来关切的眼神。
“虞儿,不若再多陪祖母几日?”
“母亲。我若事情少,晚上必定回来。”
管书玉压平嘴角,将求助目光投给妻子。自己的女儿她们如何不了解。管虞看似应承得爽快,实则是步步余地。
“不若娘搬去公寓陪你。”墨诗薇挪到女儿身边,捧起她手,心疼她手心凉,捧着不放。
管虞自然推说不用母亲操劳。
墨诗薇是铁了心的,回房间就翻箱倒柜收行李。
“孩子大了,不由娘了。”管书玉披浴袍从浴室出来,本想与老婆浓情蜜意得些慰藉,见她忙得正起,狐疑凑过来按下她装衣物的手,“阿薇,你这是……?”
“虞儿自从搬出去独住,工作日回过家几次……她近来神色倦怠,吃得少睡不好,失眠惊梦盗汗,我担心她。”
管书玉恍然,“所以你想要去陪女儿小住。”
“再养一周,估摸着该有起色。周末我母女俩回来。我还订了电影票,”她凑近,双手抚摸管书玉的脸,安抚爱人,贴耳对她讲:“是情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