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刑法更漫长折磨。她看到婆子一盆盆倒出的水,是为她擦身而染红的。鼻腔里腥锈令人作呕。她空着的腹几番痉挛,吐的是胆汁。
她从未这么狼狈。
我要杀了她。管虞隐忍不发声,裸露的双手攥死了被角。
“呜呜!”屈篱方才扯裂了衣角挣脱了开,携着裸露的破碎棉絮往前闯,未几,又被管贽迎面拦下。她伏在地上磕头,求这位主人家好心放她。
她要去看管虞,确认她们母女是否安好。
管贽不为所动。低下头在屈篱耳边说:“昔日我妹妹可有向你求情。因那曲期年。”
曲期年?屈篱愣住。她记得这是她那已故的情敌。管小姐的爱人。她心里骤然刺痛。
“你这个恶魔,你与你妹妹有怨,为何要来祸及我妹妹!你们两个都该下地狱!”
屈篱愣了,抬眼看她。妹妹?
房间里又扬出一盆水。欢儿微诧之后,自然是顾忌着二小姐,微调角度泼出去。
屈篱尚且完好的那只手臂被林了场热潮。
她木然看着顺流而下的血水洇透了娘缝制给她的冬衣,还有,散地的成团的棉絮。
棉絮如梅盛放在冰天雪地之间。她心里难受到压抑了呼吸。
她这一日经过许多许多的惊惧,连番的殴打,甚至“丢了一只肩膀”,即便如此没有这么多血渍……
她知道,压抑痛苦的是管虞。满院人忙前忙后为之揪心的是管虞。气恨她打骂她因的是管虞,纵容这些人与寻错了仇家……
屈篱自然清楚,管虞的伤与痛定然更多她数倍。
屈篱心疼又害怕,呜呜呜地伏低痛哭。
“叁小姐,再撑一撑!”
“见到头了!我喊321,您再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