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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7章 离火城陷落（第5页）

观星台上，萧天绝的身影如同亘古不化的玄冰雕塑，一动不动。他周身笼罩着一层凝练到极致的、近乎化为实质的赤金色离火神罡。神罡之外三尺，形成一片绝对领域，密集坠落的黑雨在靠近这层神罡时，便被那至阳至刚、焚尽万物的恐怖高温瞬间蒸发，发出“滋滋”的声响，化作一缕缕更加细小的黑烟散去。他身下的玄玉台面，也被逸散的高温灼烤得一片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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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那里，俯瞰着脚下正急速化为黑水地狱的城池。至尊仙的目力，让他能清晰地捕捉到每一条街道上正在发生的惨剧——那个试图用身体护住幼童的母亲，在黑雨中瞬间化为拥抱状的黑烟；那几个背靠背结阵、法宝灵光如风中残烛般明灭的修士，被一道稍粗的黑雨瀑布当头浇下，连人带法宝瞬间消失；那个刚刚还在嘶吼着指挥众人的金丹统领，被一滴穿透残破屋顶的黑雨正中头颅，整个头颅如同蜡像般融化……无数这样的画面，如同最残酷的烙印，瞬间刻入他的神魂！

愤怒？早已超越了愤怒的界限。那是焚天之火在胸腔里无声咆哮，将五脏六腑都灼烧成灰烬的极致痛楚！他握着“焚天戟”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深深陷入戟杆之中，指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坚不可摧的戟身竟被他无意识爆发的力量捏出了细微的指印！一股足以令星辰崩碎的恐怖杀气，如同实质的寒潮，从他挺拔的身躯内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观星台周围的空气被这股杀气冻结、碎裂，发出细微的冰裂声。若非他强行以莫大意志约束，这股失控的杀意恐怕会先一步将这座高台连同附近的空间都撕成碎片！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暴怒与杀意之中，萧天绝那如同熔岩翻滚的眼眸深处，却猛地闪过一丝冰冷的、如同刀锋般的锐利精芒！

不对！

这魔雨……有古怪！

他的神念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在自身神罡领域与毁灭黑雨的激烈对抗中，捕捉到了异常。这毁灭性的黑雨，并非无差别的覆盖攻击！当它接触到那些由纯粹灵力构成的法术护盾、防御法宝、乃至修士拼命激发的护体灵光时，其腐蚀与穿透的威能会被瞬间激发到极致，如同跗骨之蛆，不将其彻底消融吞噬决不罢休。然而，当它落在那些没有灵力保护的、纯粹的岩石地面、普通砖木建筑、甚至是凡俗的衣物器具上时，虽然同样会造成腐蚀破坏，但其速度和烈度，却明显降低了一个层次！仿佛失去了主要目标后的随意泼洒！

这黑雨的核心目标……是灵力！是修士！是这座城本身蕴含的磅礴灵脉！

这个发现，如同冰水浇头，让萧天绝那几乎被焚天怒火吞噬的理智，骤然冷却了一丝。他猛地抬头，目光穿透了倾泻而下的死亡雨幕，死死盯向那魔云旋涡的最深处！那里，翻滚的黑暗粘稠如墨，仿佛连接着另一个纯粹的毁灭世界。但就在刚才他神念与那毁灭意志擦过的瞬间，在那无边的混乱与贪婪的核心，他似乎……捕捉到了一道极其隐晦、却异常清晰的意念锁定！

那意念，冰冷，漠然，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与……嘲弄？如同一个顽童在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玻璃罐中蚂蚁徒劳的挣扎！

这魔云……有主！而且那魔主的神念，强横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它并非无意识的混沌灾厄，而是有目的、有意志地在进行这场灭绝！它在看！它在注视着自己！

“啊——！”

一声濒死的、带着无尽怨毒与不甘的惨叫，从下方不远处传来，打断了萧天绝的思绪。那是最后一名试图冲上观星台寻求庇护的金仙巅峰强者，他撑起的护体神光在密集黑雨下如同肥皂泡般破灭，身体在雨幕中迅速消融，只留下一声戛然而止的诅咒：“魔头……你不得好……”

声音湮灭，人已化烟。

萧天绝的心，沉到了无底深渊。他环顾四周。

曾经人声鼎沸、仙光缭绕的离火城，此刻只剩下了一片死寂的废墟。黑雨依旧在下，但密度似乎减弱了些许，如同凶兽饱食后的舔舐。视野所及，再无一座完好的建筑，大地被腐蚀得坑洼不平，流淌着浑浊腥臭的黑水。曾经浓郁的灵气早已荡然无存，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腐朽与死亡气息，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黑色煞气。

偌大的城池，亿万生灵……除了他周身三尺离火神罡笼罩之地，竟然……再无活物！

不，还有！

萧天绝冰冷的目光扫过死寂的城池废墟。在几个残破的角落，还有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灵光在艰难闪烁，顽强抵抗着残余黑雨的侵蚀和无处不在的恐怖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