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莫使性子,臣妾就不信先皇没有亲自去笼络过臣工,您不能这般意气用事!要知道天下都是您的,不拘崔尧或是其他臣工都是为李家天下忙活的人。
即便为了天下,您也得有这个心胸啊,再者说,陛下妄自委屈,折节下交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美谈,又不丢人,您这般端着属实没个道理啊。”
李承乾有些心动,随即说道:“当真没有人会笑话朕?”
“您自断臂膀才会惹人发笑哩。”
“山不就我,我便去就山……”
李承乾咂摸着这句话,突然问道:“此言出自何典?为甚朕没听说过?”
武照笑道:“这不是大唐的典籍里的话,乃是西市那些大食人书里的话,妾身在市井中听过一耳朵,觉得有些意思,就记下来了。”
李承乾听完就恼:“番人的典籍里能有什么狗屁道理?你又唬我!”
“哎呀呀,话糙理不糙哩,妾身前几日在寺院里与玄奘大师辩经,大师还说过此言颇有佛理哩,错不了,您信妾身的。”
李承乾斜眼看着武照,表情终于转为戏谑:“就你?还与玄奘大师辩经?你要不要照照镜子?”
武照见陛下终于从失控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总算是放下了负担,与他调笑道:“怎地?陛下看不起臣妾?臣妾向佛之心甚坚,连玄奘大师都夸臣妾哩。
不过玄奘大师说话就怎么讨喜了,他非说臣妾注定一生无子,且此事还是臣妾的福报,真不知道这些高人为甚要如此说话。
妾身没孩子还成了福报了!气的妾身把准备的香油钱原封不动的又带了回来,哼。”
李承乾拍拍 她的手说道:“又去拜送子观音了?”
“嗯。”
李承乾陡然想起了父皇留下的隐秘手札,拍着武照的手说道:“无子就无子吧,对你,对朕,对大唐来说,或许当真是福报哩。”
武照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她早就悟出了里边的弯弯绕,虽说有些不甘心,可还能去和一个死人计较不成?
或许在她心里,也从未觉得自己能够和吕后一般临朝听政,没了母凭子归的媒介,她的野心还真就催发不起来。
“哼,说不得是陛下克的妾身,哪天等您厌烦妾身了,记得把妾身贬出宫去,妾身也和旁人试试,是不是当真一世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