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两个人慵懒的躺在暖房的摇椅上,惬意而闲适,只是琉璃棚顶对炽烈的太阳毫无阻隔,随着午时的临近,暖房内的空气越发炽热起来。
“你知道吗,我很难理解老人的身躯,这种炽热的环境,我等年轻人只不过是待上片刻就会燥热不已,我属实难以理解我姥爷为何偏执的喜欢待在这种环境之中。”
李承乾将一把遮阳伞举过头顶,透过薄薄的丝绸,憨憨的窥伺太阳,随口答道:“老人多半畏冷,感知外界的寒热自是与你我不同,还有,朕三十出头了,并不如你一般仍是少年。”
“未必,去年入秋之时我曾陪同他老人家在此地闲白,当时我记得很清楚,他老人家明明满头大汗,却仍不愿出去。
我记得我曾问过,为何不回静室避避暑气呢?”
“那师父是如何作答呢?”
“他说他喜欢阳光暴晒的感觉,更喜欢大汗淋漓的感觉,说此方天地对他太过亏欠,剥夺了他享受阳光的权力,故而起了逆反的心思。”
李承乾思忖了一会,帝皇的思维占据上风,于是直言道:“你是在给朕进谏吗?”
崔尧翻了翻白眼说道:“你少疑神疑鬼的,我若是劝谏,一定会直来直去,打机锋什么的,某家最是厌烦。
那都是一些不愿担责的胆小鬼所作的圆滑之举,留足了余地,言辞里充满了两头堵的话术。”
“欸,不能这么说,总归要照顾到上位者的面子,太过直抒胸臆,效果不见得好,往往会适得其反。”
“呵,你倒是会给自己找理由,我岳父为何会有魏征?而你的朝堂却是一团和气?你好好想想,这里面是不是有你自己的原因?”
“朕还不够好吗?自朕登基以来,除了作奸犯科,证据确凿之辈,朕处置过什么人?”
“一味宽仁只能说是你没有主见,大家摸透了你的行为模式,自然相安无事。”
“相安无事说明国朝顺遂,自可高枕无忧!此事乃是仰仗父皇的遗泽,朕并未居功自傲。”
“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夸你?”
“承认旁人的成功,不是人的美德吗?”
崔尧算是发现了事情的征兆,关于物价在民生之中引申的问题,这厮并不是毫无对策,更像是毫无所觉。
“关于长安已经引起的民怨,你当真一点不知?”
“民怨?呵呵,你在说什么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