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诸位爱卿莫要喧哗了,既然胜负已分,崔尧的户部尚书……”
褚遂良踏步上前,大声道:“陛下,崔尧任命一事何时与这场闹剧挂上了勾?陛下莫要混淆视听!”
“呔!老匹夫,崔小子说的不差,尔等果然孩视君王!什么叫混淆视听?你把陛下置于何处?这等高高在上的姿态,果然是视君王为无物!”
褚遂良看着跳将出来的契苾何力,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心道有你什么事?老夫一心为公,一来规劝王权,二来限制世家,乃是大大的忠臣,莫说是诸葛在世,比作房相也相去不远吧?
“呵,蛮夷!朝堂之事不是打打杀杀,尔懂个什么?”
契苾何力晃晃肩膀,揉揉手臂说道:“陛下,此人欺辱臣太甚!臣亦请求堂前了断!”
武将那边又鼓噪起来,只是文臣这边寂静无声,褚相不比崔民干,世家那是什么?不过是昨日黄花,早在先皇之时就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可褚相乃是文臣表率,乃是根正苗红的辅政大臣!岂能一概而论?
李承乾没有回答契苾何力的请求,而是福至心灵的看着褚遂良,发出了一句耐人寻味的问话。
“褚爱卿,难道朕真的连任免一个官员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褚遂良惊愕的抬头看向李承乾,随即脱去官帽,跪在地上大喊道:“臣一心为公,从不敢有丝毫怠慢,陛下此言是在构陷老臣吗?
既如此,臣请乞骸骨!”
不想李承乾根本没吃这一套,而是学着褚遂良的样子,将翼善冠脱了下来,抛下堂去,自嘲的说道:“朕连官员的任免都插手不得,做这圣人当真是无趣,你若觉得你的帽子戴的不爽利,不如试试朕这一顶?”
契苾何力顿时怒发冲冠,抬手在自己额头上划出血痕,泣声大喝:“陛下,何至于此?臣愿替陛下扫清妖氛,还大唐朗朗乾坤!”
褚遂良木然的跪在地上,挺直的腰杆竟萎顿了起来,他不明白,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常朝,怎么会闹到这般境地?
老夫怎么突然变成了众矢之的?
看着一溜武将怒目而视的模样,再回首看看文官,有犹疑,有幸灾乐祸,可唯独看不到担心的神色。
一个个看着好似与陛下同心同德的样子,倒衬得老夫好似一个白面奸臣一样!
崔尧早在契苾何力横插一手的时候,就躲进了人群中,多年的宫廷生涯培养了他熟悉的政治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