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比心,我想乡亲们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房九想了想,遂道:“我觉得可以,那就禀告大管家吧,他人呢?还在门口对峙呢?”
陈枫笑道:“老管家老邪性了,兀自站在门口与一干老帮菜对骂,句句不落下风,真真儿的宝刀未老!”
“骂起来了?不会动手吧?”
“放心,放心,老管家是什么人?那是和老家主那等混不吝一起浪荡江湖过的人精,尺寸拿捏的好着呢,就事论事,处处讲理,绝不落人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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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伯安叼着茶壶,一饮而尽,干涩的喉咙得以缓解,身体舒适了以后,瞬间又想到几条论据,马上精神了起来,站起来指着对面老头的鼻子骂道。
“人不学圣人言,与牲畜何异?你今年已逾六十,你在码头上扛活,还能抗几年?你儿子四十好几,与你一般在码头上出苦力,这也就罢了,总归已经定了跟脚,没什么出路。
你孙儿才十三哩,十三!你也想让他和你们爷俩一样,日子过得乏味穷苦,一眼就能看到头吗?”
“老哥哥莫要骂我,我怎不知道读书的好处?谁不想家里出个相公?可相公是谁想当就当的吗?老陈我祖上世代贫寒,能顺遂的传下香火已经是邀天之幸了,何曾敢有这等奢望?
这世间的文华那是有数的,但凡能高官得做的,要么是世家大族,要么是勋贵之后,我家算的什么?凭什么和你们比呢?”
“胡说,本朝有的是贫寒士子出人头地,你怎么不说?”
“哎呀呀,天爷爷,那怎么敢比?都是星君下凡,下界历劫的大能哩,我等怎么敢比?戏文里都说了,你可蒙不了我。”
“你这个脑子有点毛病吧?戏文里的话也能信?谁出人头地了不得给自己贴金?天上哪来的那么多下界星君,照你说的,天上的陛下也太昏庸了些,要不哪来这么多贬斥的星君?这你也信?”
“信呐!哪里还能没有贪官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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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伯安的血压好像也高了,耐了耐性子,努力苦口婆心道:“你看看我,老夫也是苦寒人家出身,还不是锦衣穿得,美酒享得?这都是靠读书哇。”
“做个管家也不出彩啊,狗腿子还得看人眼色哩。再说老哥哥你姓崔,你家主人也姓崔,这里面要没点关系,我给你当孙子。”
门口众人顿时哄堂大笑,崔伯安面上有些羞赧,心里却得意不已,要的就是你们笑!你们不笑出来,倒显得老夫的功力不足哩。
于是崔伯安显得愈发恼羞成怒,呵斥道:“反正我家主人做的是好事,容不得尔等羞辱、更容不得尔等门前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