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从外面掳来的,而且刚来毒谷时闹了很大一通。大概是顾忌着这点,那个死老头每次都巴不得直接毒死他。偏偏他又是这几个弟子里唯一对研究毒草有点天赋和兴趣的人,于是老头下手稍微留情,没毒死他,只是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因为毒我们也没什么用啊!”红棠虽然不太习惯洛华池带刺的回应,但一直知道他不喜自己也不喜毒谷,便大大咧咧道,“而且师弟你碰的毒物多,师父才要多给你种毒,培养抗性呢。那些稀少的毒,要是用在我们身上,岂不是浪费了么?”
她自然是知道种毒很痛,但是忍着不就好了,不明白师弟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洛华池火气上涌,闭了闭眼,欲言又止。
他平时情绪波动不会如此强烈,毕竟身在毒谷,心中怀恨也多加克制。
这次是因为前几日种在身体中的几种使人癫狂的余毒未代谢完,外加师父暂时不在毒谷,他刚刚说话才放肆了些。
此刻平复下来,他冷淡道:“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师父没把我毒死?”
“是啊!”红棠点头,“你看,冢洞内那么多药人,说毒死就毒死了。”
“……如果被毒死的是我,你也会接受么?”洛华池忽然起身。
残留的毒素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他身形踉跄两步才稳住。
红棠想去扶洛华池,被他躲开。
她有些不满了:“师父很强。不管是毒,还是武功,都碾压我们。所以他对我们做什么,我们都只能受着。……你又没有死,为什么总是要想些奇怪的事情?”
洛华池深深地盯着她:“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了,师姐。”
红棠对上他的眼眸,那里面漆黑一片,如深渊一般。
血污蔓延了整片回廊,天冬半跪在地上擦拭着。本来这些事应该是药人来做的,但师弟……不对,是主上。
主上没留下一个受师父控制的药人,所以现在大片血污只能他来擦了,毕竟这块地方是他房前的。
擦着擦着,手中的布触到了一片袍角。抬头一看,一个模糊的黑影正低头看着自己。
“怎么了?”天冬对他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