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怒目圆睁:“秋屿秋屿,你们孟家没个好东西,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报纸上说得一清二楚,李秋屿是个□□犯!你现在袒护一个□□犯,就是同谋,我要去警局举报你!”
多年的邪火,这下有了机会,孟文俊得吃牢饭,李秋屿也得吃,孟文珊够不着这条,他也得叫这个女人知道自己不是窝囊废。
“我马上告到学校去,你,天天眼睛长头顶的孟老师,为人师表,背地里跟亲弟弟乱搞,就是个贱人!我看你还能不能当这个老师,”他哈哈大笑,“孟文珊,你们全家都完了,你饭碗子也保不住,等着叫人戳脊梁骨吧,这个城市你都没法待了!”
孟文珊一阵天旋地转,夫妻成仇人,那是真的恨,她知道他干得出来,有影没影,她以后都没法在学校抬头做人了,到哪儿都得被人议论,孟文珊绝对不能忍受自己成为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逼自己快点冷静下来。
“李秋屿跟孟家早闹掰了,他吃牢饭正好,他害了我的学生,我正要到派出所作证,你什么东西?也配威胁我?”
男人道:“好,现在就去,我开车送你过去,孟文珊,不去你就是心里有鬼!”
话赶着话,事情到这个地步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她必须做出选择,是自己要紧,还是旁人要紧。她心跳不已,说不出什么感觉,她觉得秋屿可怜,但自己不可怜吗?她其实早就怀疑过,不敢深想而已,现在呢,现在她不过是出于老师的身份,有这个职责,大义灭亲。
大义灭亲是痛苦的,痛苦也只能这样了。
这是帮秋屿呢,他做错事犯罪了,好好改造,出来还是条好汉,孟文珊不停这么告诉自己。
她上了丈夫的车,一路上总想吐,她太久没跟他坐一个车了,他车里发臭,酸臭,混着烟味、酒味、各种体臭的臭,他这摊死肉也敢造次了,孟文珊真希望他一头撞死算了。
李秋屿是干净的,清爽的,多美好的一个人,孟文珊想到他,心慌得要命,这一去,她跟他就是真得决裂了,她本想着他跟爸爸大哥不可能再有什么,但私底下,她还是愿意跟他来往的。
这一去,她也没这个机会了,他肯定不会原谅自己。
孟文珊从没哭过,眼睛不可抑制地发酸,秋屿,别怪我,她心里冒出这个念头时,都要笑话自己了,已经这样了让他不怪?
车子停下,她知道自己走进去,李秋屿跟她真的只能是陌路人了。其实派出所找过她,电话里,她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没法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带高三也忙,实在没空过去。
这算是帮过他,她没落井下石,甚至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算对得起他了吧?孟文珊抚着胸口,一步步走了进去。
真做笔录时,她思想又挣扎起来,斗争激烈,她得折中一下,李明月也得担责,她是个早熟的女孩子,没分寸,没界限,她又不是没见过。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天天故意搁眼前晃,男人心猿意马,走走神,都是正常的,说不定谁主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