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屠户也在吃。
两个人吃着吃着,听着边上声音,都觉得自己一旁好像坐着只吃草的大兔子在抢食,抬头互看,就见对方都是一筷子草送到嘴里,嚼嚼嚼,青草迅速缩小,直至消失不见。
一盆吃完,根本不够,但来不及再点一份,下一个菜已经上来了。
这一回是叉烧酥,外皮酥松香口,内馅咸甜交织。
随后是一小小碗山胡椒油拌素面,麻麻的,辣辣的,拿那山胡椒油的特殊辛香去衬那麦香。
继而是一份猪血韭菜汤,胡椒末给足,猪血紧嫩,甚至有点“脆口”,韭菜甜。
……
……
直到收尾,用的是绿豆糕,冰冰凉凉的。
很清爽的纯绿豆味,甜得很舒服,带着奶香,并没有一点粉感,全是润的感觉,含在舌头上,像衔了一小勺春雪,被口中热气一煨,几乎是瞬间就消融、散去,只有奶香同绿豆清香在嘴里久久回味。
十二三色吃食,各有各的吃头,各有各的特色。
虽然每一样只有少少的一点,奈何品种实在多,尤其朱、项二人中间又补了不少分量,到了最后,俱都吃得有点不能动弹。
饶是如此,等放下筷子,慢慢拿那菊花茶清口的时候,项元分明打了一个大大饱嗝,还是忍不住道:“其实还能再吃一笼虾饺同那凤爪,再来几口生拌茼蒿……”
朱屠户却没敢再让他吃。
真要顶到嗓子眼,这人还要赶路,吐了就麻烦了。
两人坐着又喝了两口茶,项元便道:“老兄,有几个菜,尤其那茼蒿,我实在喜欢,能不能找那厨家来问问?”
朱屠户一口应了,心中却直犯嘀咕:先前急得不要不要的,眼下倒是有空见起厨子来了,你这到底是急,还是不急?
很快,宋妙就进了偏堂。
见得正主,还是生得这样相貌,不止项元一愣,就是早知其名的朱屠户都颇为意外。
但到底吃最要紧,那项元忙道:“小娘子好手艺,我自诩走南闯北,竟是好些菜色没有见过,却不晓得是哪里菜系,又有什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