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跟赫斯塔尔长得完全不一样。”奥尔加摇摇头,“要不然就是这事跟赫斯塔尔根本没关系,要不然就是他雇人干的这事从疗养院里带走一个站都站不起来的人比抢银行容易多了,从各种黑帮里随便找一找都有好几十号人愿意帮他干这种事。”
她说完了这句话,然后保持沉默他们已经步入终末,某种意义上,警局完全陷于下风。哈代皱着眉头,手指擦过躯体上依然隐隐作痛的伤口。
然后他问:“他当时是真的想要杀了我,是吗?”
“你不是第一个问我这种问题的人了,我们总是觉得,我们既然在别人心目中占有一定地位,别人就将对我们手下留情。”
奥尔加平和地说道,“但是并非如此他会杀死任何试图阻碍他的前路的人。”
“前路?”
“通往幸存的那条路,或者通往最终宁静的死亡的那条路。”奥尔加笑了笑,“我想对赫斯塔尔那没什么区别,毋宁将其称之为心灵安定之所。”
然后他们又沉默下来只有窗外还缓缓落下洁白的雪片,在无风的夜晚缓慢地下降,单从触感来看近乎是蓬松而温暖的。病房里很安静,孩子们在墙角喃喃低语,好像是米达伦跟小女孩说什么,偶尔克莱拉爆发出一两声尖尖的笑声。
他们正试图在圣诞树的顶端挂一颗彩纸叠的星星,那就是伯利恒之星,顺着星星升起的方向就能够找到在马厩里诞生的耶稣。
但这是个落雪且无星的夜晚,来自东方的三博士也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哈代注视着奥尔加,后者最近换了一条有着锐利的金属光泽的义肢,瞧上去冷而硬,那就是他们为他们选择的道路付出的代价,他皮肤上的伤疤也是如此。他们已经沿着这条路走了太远,早就过了能回头的时刻。
在一段长久的沉默之后,哈代慢慢地、慢慢地说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奥尔加?”
奥尔加看着他,然后她的嘴唇弯起来,好像一个微笑。
“我不知道。”她坦然地承认道,“但是我知道就快要结束了至少对我们而言,就快要结束了。”
2017年12月25日,圣诞节。
奥尔加披着她那件毛茸茸的睡袍打开门的时候,雪已经停了,院子里面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白色。院墙上那些落光了叶子的蔷薇从雪层下透出狰狞的花枝,只苍白的院子里唯一一点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