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继续说:“那么等我一会儿,让我去处理一下留在后备箱里的那位……客人,我要用他来完善我准备呈现出来的东西的最后一个部分。”
他退后了一步,随意地指了指那个衣帽架。
“你可以稍微准备一下,或者喝点热咖啡暖和暖和。”阿尔巴利诺接着露出一个笑容,看上去近乎是克制的;
但是赫斯塔尔依然能看穿他的本质那个笑从他的人皮面具下面狰狞地挣扎而出,他眼里有些充满了愉快和嗜血的东西,那种神情绝不应该出现在任何一个人的眼中。
“毕竟你也知道,这个夜晚将会非常漫长。”
阿尔巴利诺在二十五分钟之后返回,此时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四十左右,正是平安夜的欢愉气氛浓重的时刻。
玫瑰圣母教堂像是被繁华的维斯特兰抛弃在角落里的拼图碎片,落在牛奶桶里的一滴柏油,被璀璨的灯火包围着,黑暗而寂静无声。
他推开那个小祈祷室的门的时候,赫斯塔尔正坐在那张柔软的扶手椅里
他已经换上了那套西装,白色的布料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耀眼,衬衫、马甲和西装外套全是无暇的纯白色,暗红色的领带像是在胸口蜿蜒延伸的一道血迹。
或者知更鸟,阿尔巴利诺心想,有着红色的胸脯,那红色羽毛据说是落在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戴着荆棘王冠的头顶上的时候沾上的血迹。
阿尔巴利诺能想到他是如何穿上这件衣服的,赫斯塔尔对待服装总是有一种一丝不苟的态度,或者是因为他的强迫症情节作祟。
他扣那些扣子的时候头会微微垂下来,神情极为认真,系领带的时候手指缠绕着那一抹血色,如同握着绞索。
赫斯塔尔慢吞吞地放下盛着咖啡的马克杯,然后不客气地评价道:“像是你会选择的风格。”
这是赫斯塔尔不会选择的服装风格,他宁可穿海军蓝或者铅灰色细条纹的商务装,选择平驳领而不是戗驳领,领带夹而不是领针。
白色就如同坦然地接受别人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甚至享受被聚光灯包围的感觉,那可不是赫斯塔尔的风格。
“精美?”阿尔巴利诺挑挑眉,那件白色西装有着手感非常出众的料子。
“浮夸。”赫斯塔尔的声音依然冷冰冰的,“我猜我也会在这座教堂里看见类似的东西。”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阿尔巴利诺的领口附近,阿尔巴利诺一低头,注意到衬衫领口上多出了一道新鲜的飞溅状血迹,在他洁白的衬衫上染上一点妖异的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