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看上去特别像是个试图解开某种难题的人,执迷于探索未知的领域。
但是当他做出这样的表情的时候,他实际上正在用手里的刀子割开人的皮肉和肌理,他脚下的血流正在逐渐汇聚成河。
当他把钢琴弦从西装内袋里抽出来的时候那是阿尔巴利诺提前放进教堂外面的小礼拜室的抽屉中的,看来赫斯塔尔很顺利地发现了它们躺在地上的受害者早已失去了发出呻吟声的能力。
实际上整个大厅几乎是寂静的,连那位女士都把哭腔卡在了嗓子里面,所有被捆绑结实的人都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形,他们看着赫斯塔尔是如何把钢琴弦绕在对方的颈上、拉紧,柯米恩的嘴里呛出一声模糊的、奇怪的声音,那是血呛进气管里的时候会发出来的。
他们目睹了生命的流逝,对其中一些目无法纪的伪君子来说恐怕并不是第一次。
但是之前的任何一次都绝不是以这种形式。
阿尔巴利诺的舌尖几乎都能尝到空气中惊恐的味道。
这种惊惧的余味是苦的,和赫斯塔尔的蓝色眼睛搭配起来相得益彰。
而此时此刻赫斯塔尔已经从那具血肉模糊的躯体前站起来阿尔巴利诺不知道他的腿是否因为长久地保持同一个动作而发麻了,他想象对方肌肉拉伸时的动态而剩下的、还活着的人就在这个时候齐齐发出一些惊恐的叫声。
就好像他们只不过是维斯特兰钢琴师手下的琴键。
位于第二位的人是被打扮成押沙龙的杰森?弗里曼,之前柯米恩大半个身子都压在杰森?弗里曼身上。
而现在那位曾经的陪审团成员只不过是弗里曼腿上一具逐渐冷掉的尸体。
弗里曼才是距离整个案发现场最近的人,现在他半个身子上都沾满了喷溅上去的血迹、已经难以辨认原本形态的肉末,这个长相还算是帅气的年轻人面色苍白,目眦尽裂,在维斯特兰钢琴师把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开始哆哆嗦嗦地说:
“求求你、求求你……我有钱!我有很多钱!你想要什么?!只要”
他没说完,赫斯塔尔干脆利落地把手里那把已经沾满血的刀子捅进了他的颈侧。
赫斯塔尔把刀拔出来的时候顺手把对方的头颅按在自己的肩膀上,那道伤口没有触及重要的血管。但是可能割断了杰森?弗里曼的声带;
他发出断断续续的粗哑的呼吸声,血沫从喉咙处的伤口处和嘴唇之间涌出来,鲜血不要钱一样流淌在那件洁白的西装上,在点点飞溅状的血迹上又更添加了一道红色的河流。
不远处那位女士终于彻底崩溃了,他们都听见她发出一声受伤的野兽一般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