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并不深,只是穿透了皮肤、脂肪和表层肌肉,绝不至于一刀捅进他的脏器里面。
尽管如此,这肯定依然疼得要命。虽然之前那颗子弹破坏了斯特莱德的语言能力。但是世界上所有人的尖叫千篇一律。
阿尔巴利诺看着血顺着对方赤裸的身体淌下来。就好像在布面上泼洒颜料,他对刺耳的尖叫声充耳不闻,而是兴致勃勃地问道:“过一会儿我想在船上那几位的身上装饰飞燕草,可以吗?”
赫斯塔尔的动作顿了一下,显然还没忘记一年多之前阿尔巴利诺关于骨堆和飞燕草的某些发言。可非常罕见的,他并没有吐出任何刻薄的讥讽,而是干脆利落地说:“好。”
然后他把那把正在滴血的刀换到右手,直接把左手手指捅进了被吊起来的受害者腹部不断淌血的伤口中。
斯特莱德疯狂扭动挣扎,像是落到干涸土地上的游鱼。阿尔巴利诺随意地看着赫斯塔尔用手指生生撕开最后一点黏连的肌理,鲜血沿着他的手掌边缘潺潺而出。
“本来我的计划是从墨西哥出境。但是我最近认识的那位朋友可以提供更加便利的帮助。”
阿尔巴利诺继续说道,轻飘飘地换了另一个不相干的话题,“她说她愿意把她的私人飞机借我一用,这样我就可以把第一站直接定在西班牙我在那有几处房产,是个暂时落脚的好地方。”
“好。”赫斯塔尔又这样重复了一遍,声音平淡到像是敷衍,令人怀疑他根本没有认真听。
阿尔巴利诺轻轻地笑了一声,站起来走到赫斯塔尔身边,他停下脚步的时候,胸膛近乎已经碰到了赫斯塔尔的肩膀。
这稍微有些太近了,绝对超越了那种所谓的「合理的社交距离」。
但是赫斯塔尔看上去仿佛也并不在意。
对方只是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斯特莱德,手指可能已然触及到那些柔软的内脏。斯特莱德已经疼得浑身是汗,脸色死了一般惨白。
“所以”阿尔巴利诺轻轻地说,他的嘴唇凑近了赫斯塔尔的耳边,在那层浓重的血腥味之下,已然能闻到他皮肤上汗味和性事过后的那种特殊味道。
阿尔巴利诺的声音很轻,像是风,飞鸟腹部的绒毛,河水倒影中一闪而过的云的痕迹。“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赫斯塔尔终于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他自从站在斯特莱德面前之后第一次转头看向阿尔巴利诺,眼中闪过了一丝讥诮的笑意。
“你现在才想到要问这个问题吗?”他用那种惯常的冷冰冰的口吻反问道。
不知怎么的,阿尔巴利诺看上去好像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又笑起来,懒洋洋地说道:“我就是想听一遍那个答案:就当是迁就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