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卡德站在弥漫着晨雾的林间,赤裸的脚掌踩在干枯的叶子上,身穿FBI的蓝外套的奥尔加?莫洛泽站在他的对面,手上把玩着一朵血红色的罂粟花。
“罂粟是睡眠之神修普诺斯的象征,这种花就被种植在他的宫殿的门前。传说中他的儿子梦神摩尔普斯会手持罂粟果站在修普诺斯的床前,守护他不从酣睡中惊醒。”
奥尔加慢吞吞地说道这话他好像从哪儿听过,但是他想不起来了。“这就是你的梦吗?”
麦卡德的嘴唇动了动,他又一次失去了合理地措辞的能力,他犹疑着说:“我”
“算了,这并不重要。”奥尔加摇摇头,脸上挂着一个他很熟悉的、那种懒洋洋的笑容,“麦卡德探员,最后我们都是会死的。”
然后拉瓦萨?麦卡德猛然睁开眼睛,梦境里的世界就此消散。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大汗淋漓,气息紊乱粗重得好像破损的风箱。
阿尔巴利诺就站在他的面前,床垫的前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个探究的神情。
“看上去你做了一个令人不太愉快的梦啊。”他说。
麦卡德没法描述梦境中出现的那种奇怪场景,也不想跟一个杀人狂这样掏心掏肺地说话。
所以他选择用沉默了平复自己的心情,片刻之后,他才谨慎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地下室比平常更加寂静黑暗。如果麦卡德的生物钟没出问题的话,现在正是深夜。
然后他意识到阿尔巴利诺可能刚从外面回来,他的颧骨被冻得发红,眉毛和头发上还落着没融化的雪粒,鞋子看上去还湿漉漉的……现在已经是什么月份了?外面已经在下雪了吗?
阿尔巴利诺专注地打量着他,就好像打量着画布、颜料或者砧板上的一块肉。然后他愉快地摊开手,笑眯眯地说:“时候到了。”
麦卡德几乎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赫斯塔尔?阿玛莱特越狱了。
如果一个人有几乎向别人描述自己人生的最后一天,说不定人人都有许多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