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第一感受是头痛欲裂,还因为脑震荡而一阵阵发晕:这并不奇怪,他的头上有个吓人的伤口,流出来的血已经干涸,额前的头发被凝固的鲜血又刺又痒地黏在额头上。
他的第二个感受是,自己正以一种极为不舒服的姿势倒在地上:脸半侧着,贴在落满灰尘的地面上;
双手被紧紧束缚在背后,已然酸疼发麻。而且还不止如此,他的嘴里甚至也被人塞了东西!
大概就是这个时刻,他昏迷前脑海里的最后那点记忆慢慢回来了,包括狠狠地砸想他的脸的那一拳,现在带血的牙齿还含在他的嘴里那个店主真是个疯子,他竟然袭击了自己!
贝尔还在温斯洛市的时候也遇到过不少特别固执、特别不怕死、反正就是不肯给当地黑帮交保护费的家伙。
但是他们中间绝对没有一个人会做到会因此忽然袭击一个黑帮成员的地步。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没有用的,黑帮成员只是钉子、只是齿轮,他们真正要对抗的是如同庞大机器般隆隆作响的地下王国。
但是没有任何血肉之躯可以单枪匹马的与之对抗。
伤害一个黑帮成员根本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导致更多黑帮成员跟寻血猎犬一样找到你。
一旦他们意识到你之前干了什么事情,就会毫不犹豫地把你的店铺烧成一地灰烬。
因此,贝尔认为这个店主现在做出的事情只是发疯,最后也只能引火烧身。
而现在最重要的是,他得离开这个鬼地方……说真的,对方既然已经袭击了他,就有可能一不做二不休地干出点别的事情来,要知道弗罗拉可有很多适合抛尸的地方。
贝尔在地上费力的扑腾着,艰难地转动头颅,环顾着四周:他似乎被那个店主塞到一个柜台的下面了。
花店里摆着不少阶梯状的木质柜台,它们都只是粗糙的框架,用一块块长条木板跟钉板条箱那样钉起来,然后好在台面上摆放盛放花朵的器皿。
他现在就被塞在这样一个柜台里面,甚至可以透过木板之间不到一指宽的缝隙看清楚外面的场景。
许多层层叠叠的花枝阻碍了他的视线。但外面光线倒是很明亮,可以看见人影在晃动……那个疯子店主到这个时候竟然还在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