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种有一点声音就很难入睡的人。因此最后不得不起身开门去看发生了什么。
不得不说这里可比维也纳冷多了,石头砌成的城堡就算是点燃壁炉后也冷得令人发抖。
要不是不得已我绝对不想离开自己的床的……我就不应该离开自己的床。
我打开了我的房间的门,然后看见了一个我绝没想到自己会看见的场景!
我看见我们的主人伯格曼老爷跟一根柱子一样直挺挺地站在门口,近到关上门房门都会碰到他的鼻梁的程度。他眼睛就那样直愣愣地往前瞪着,双目呆滞。
就好像死人一样,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袍,丝绸袍子上星星点点全是血迹。
甚至连他的嘴唇上都有血,还有些亮晶晶的、好像是鱼的鳞片的东西黏在他的嘴唇上。
我不禁低头看向他的手只见他的手里拿着一条湿漉漉、已经死去的鱼。
我相信那东西本来应该好好的呆在厨房里、用作明天的晚餐,而不应该出现在伯格曼老爷的手上。那鱼已经被人啃噬掉一半,白色的生鱼肉裸露着,鱼浑浊突出的眼睛也望着我。
说真的,我当时差点尖叫起来。我也不知道我是花费了多大的努力把那一声尖叫吞下去的,我僵硬地盯着他,四肢发抖,牙齿也撞出了格格的声音。而伯格曼老爷在原地僵硬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无声地转身走掉了。
我听见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身影也消失在了黑暗的走廊里,然后我飞也似的关上了门直到现在我的手指都还在颤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尔巴利诺看完这篇日记,夸张地哆嗦了一下,连带着小船都一阵摇晃。
他的演技在这方面烂得超乎人的想象,赫斯塔尔默默地白了他一眼。
当然,阿尔巴利诺绝不像日记中的那位管家那么惊恐,他的第一反应是精神疾病或者梦游症。
但是这种话说出来真的有些太煞风景了,所以他理智地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然后,他又凑得离赫斯塔尔近了一点,好能更清楚地看见本子上的文字。
他重新读过眼下这一页上的内容,顺理成章地开始胡思乱想:最开始,他还以为那些脚步声和其他人的异状是日记的主人过于丰富的臆想。
但是城堡的主人半夜三更在仆人门外游荡,手里还拿着一条吃了一半的死鱼?现在看起来确实是有些地方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