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里,青灰色小楼静悄悄的。
房文山推开车门,凉气混着露水扑在脸上,让他昏沉的脑袋清醒了些。
他抬头看了看那扇熟悉的门,下意识拽了拽风衣领子。
这地方,他来的次数两只手数得过来。
不是不想来,是...怕。
每次来,准没好事,少不得挨顿臭骂。
通报,上楼,房文山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进。” 门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房文山推门进去,办公桌后,坐着一位面容清癯的老者。
恩师戴着老花镜在看文件,听见动静,老爷子只是眼皮子撩了撩,在他身上扫了个来回,便又落回文件上。
“师傅。” 房文山站的笔直,声音恭敬。
二十多年了,在这位把他从基层一手带起来的恩师面前,他依旧像个新兵蛋子。
刘国栋,省纪委副书记,房文山的恩师,还有一年退休。
刘老慢悠悠地摘下老花镜,拿起手边一块软布,对着镜片哈了口气,擦了擦。
动作不疾不徐,仿佛房文山是空气。
沉默的气氛,让房文山感觉后背发凉。
他知道,老爷子是等着他自己交代。
他平时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更别说这么一大早从扬市跑来,用脚趾头猜都知道又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