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晚,他买完饭盒回家,远远看到一个男人扶着他母亲过马路,动作温和、衣着整洁。
他一开始以为是热心人,直到看到那人没有走远,而是径直回到了那辆熟面孔的车边,坐进副驾。
那天夜里,他梦见自己母亲在警局里问他:“你是不是做错了事?”
他惊醒,出了一身冷汗,吊扇在天花板上咯吱作响,像嘲笑他藏不住的心虚。
再后来,公司楼下的警卫换了面孔,他中午下楼抽烟,看到有人坐在转角台阶,翻着报纸却不时透过衣领往他这边瞟。
一切都太不自然了。
他知道,自己可能已经被发现了。
可他不敢跑。只要跑,就是真的坐实了身份。
他甚至试图联系义安安排他的上线,可对方只回了一句:“暂时别动作。”
“暂时?”他心里发毛。
义安说过会护着他的。
那笔手术费是说好了的,只要他把沉家这边的动向摸清,盯紧发货线,拿下核心流程。
他做了。
他跟了洪兴快一年,把能探到的资料全送了出去。
可现在,义安像是把他甩下了。
那天他在回家路上看到一个穿黑t的男人搀着他妈坐在长椅上。
不是保安。
制服一样,但那张脸他不认识。
他不敢上前,只远远看着。
他们没碰过他母亲一根手指,但天天出现在她身边、在他妹妹放学时出现,在楼下超市帮他爸搬米。
不威胁,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