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影纤细,步子很小,走得缓慢又飘忽。
沉时安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脚步压得极轻。
她走了十几步,在一棵老榕树下停下,没再往前。
他看见她站着,先是抿紧了唇,背脊直得像一根绷紧的弦,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慢慢蹲下去——
像是整个人一下撑不住了。
她埋着头,抱着膝盖,身子一点点缩起来,然后哑声哭了出来。
哭得极轻极闷,却压抑得像要撕裂胸口。
不是给别人听的哭,是撑太久、太疼、太伤之后的碎掉。
沉时安停在她身后,看了几秒,才慢慢弯下腰,伸手落在她的肩上。
沉纪雯愣了一下,抬起头,眼睛通红,眼泪糊在睫毛上。看清是他的一刻,喉头一哽,哭得更厉害了。
她把头一点点靠过来,额头贴在他胸前,肩膀发着抖,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沉时安没有说话,只是慢慢抱住她,任她眼泪一点点洇湿自己。
从没离她这么近过。
也从没见过她哭成这样。
那一刻,他心里什么恨也没有了。
只有密密麻麻的疼,像潮水压过来,压得他一点力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