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自我麻痹。她不敢去想升降台上那支注射器,不敢去想林梦可癫狂的脸,更不敢去想陆景行那一声枪响。
最让她无法理解的,是顾沉最后的动作。
为什么要拿走那枚星轨吊坠?
那是他送她的生日礼物,他说星轨是宇宙中最沉默的守护。可他却用它,按进自己鲜血淋漓的掌心。那个画面,比林梦可的袭击更深地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在想什么?”顾沉的声音有些沙哑,麻药的效力正在过去,痛感开始回笼。
“没什么。”苏晚舀起一勺温热的粥,递到他唇边,“医生说你失血有点多,需要补充营养。”
顾沉没有张嘴,只是看着她。他的眼神穿透了她刻意的平静。
“苏晚,看着我。”
她被迫抬起眼。
“别怕。”他说,“都过去了。”
“我没有怕。”苏晚的回答快得像一种反驳,“我只是不明白。”
“以后你会明白的。”顾沉的语气里没有敷衍,而是一种沉重的承诺。
病房的门被敲响了两下,没等里面的人回应,门就被推开了。
陆景行走了进来。
他换了一身剪裁合体的灰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与这个充斥着药水味的病房格格不入。他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他的视线扫过床边的苏晚,以及她手上那碗粥,最后落在顾沉打着绷带的手臂和手背上。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陆景行说,但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走到病床另一侧。
空气瞬间凝滞。
苏晚端着碗的手僵在半空,喂也不是,收回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