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她问,声音发冷。
“当然。”陆景行将文件袋放在床头柜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沉,那是一种审视,也是一种挑衅。
“巴黎那边已经安排好了,这是签证文件和行程单。”他转向苏晚,声音放缓,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亲密,“画展那边催得很紧,你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再次回到顾(沉)的脸上,补上了后半句。
“巴黎的画展,我陪你去。”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进了病房里那虚假的平静。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陆景行是故意的。他每一个字,都是说给顾沉听的。
“咳……咳咳!”
顾沉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胸膛起伏,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口,他疼得闷哼了一声。
“顾沉!”苏晚立刻放下碗,想去给他拍背。
她的手腕却被猛地抓住了。
是顾沉。
他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死死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苏晚都感到了疼痛。
“你……”
苏晚的话卡在喉咙里。因为她看见了顾沉摊开的掌心。
那枚星轨吊坠正躺在他的掌纹中。吊坠的金属表面,已经完全被干涸的血迹覆盖。那些暗红色的血,沿着吊坠上镂空的星辰轨迹蔓延、凝固,形成了一道诡异而凄美的暗红色星轨。
它不再是冰冷的金属,而像是有了生命,有了脉搏,正从顾沉的掌心汲取着什么。
“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陪你去巴黎?”陆景行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嘲弄,“苏晚,你的事业比什么都重要,不要被不必要的人和事拖累。”
“我的事,不用你安排。”苏晚甩开顾沉的手,站了起来,直面陆景行。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还有,他不是不必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