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空中猛地一转,巨大的离心力让苏晚重重地撞在舷窗上。她没有去管,只是死死地盯着陆景行。
陆景行任由顾沉抓着他,视线却越过顾沉的肩膀,直直地看向苏晚。
他一字一句地开口,像是在回答顾沉,又像是在对苏晚宣告。
“回去拿一样东西。”
“一件……早就该属于我的东西。”
柏林的雨,冷得像铁。
飞机降落在滕珀尔霍夫一座废弃的停机坪上,没有塔台,没有地勤,只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安静地等在雨幕里。
“下车。”陆景行说。
他没有带任何行李,仿佛只是来赴一个街角的约会。顾沉拉着苏晚的手,力道很重,指节发白。苏晚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
坐进车里,司机一言不发,发动了引擎。车窗外的柏林是一片褪色的水彩,建筑物在雨中呈现出一种坚硬而沉默的轮廓。
“你的‘东西’在哪儿?”顾沉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死寂。
“别急。”陆景行看着窗外,像个熟悉的游客,“很快就到了。”
苏晚的视线从一个车窗移到另一个车窗。她不认识这里。但这里的空气里有一种和陆景行身上相似的味道。一种旧事的,未寒的余烬的味道。
车子在一条僻静的石板路上突然熄了火。
司机尝试了几次,车子只发出几声无力的呛咳。
“抛锚了。”陆景行说得轻描淡写。
“很巧。”顾沉说。
“是很巧。”陆景行推开车门,雨水立刻灌了进来,“前面有个教堂,可以避雨。”
他下了车,任由雨水打湿他昂贵的衬衫。他没有撑伞,只是站在雨里,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