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崭新的纹身。
那图案她再熟悉不过。是无数线条交织成的星轨,是女主角在电影最后拼凑出的完整图像。
是她分镜稿里的最后一帧。
苏晚的大脑一片空白。
基金会的名字,首映礼的出席,这些都可以被解释为商业行为,一种高调的姿态。
但这个文身……
它像一个烙印,蛮横地、不由分说的,将她的艺术,她的灵魂,刻在了他的身体上。这不是投资,这是侵占。
她后退了一步。
顾沉放下手,衣袖滑落,正好遮住了那片星轨。他看着她的反应,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在欣赏一件作品最终完成时,观赏者的表情。
“苏晚。”他叫了她的名字,声音低沉。
就在这时,助理小文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脸色发白。她凑到苏晚耳边,声音颤抖得厉害。
“苏导,不好了。”
苏晚回过神,皱起眉,“怎么了?”
“刚才剧院后门的工作人员说……”小文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他们看到陆景行了。”
陆景行。
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瞬间捅开了苏晚记忆里某个尘封的、爬满蛛网的房间。
小文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哭腔,“他坐着轮椅。就在后门,不知道待了多久。”
苏晚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凝固了。首映成功的喜悦,被顾沉挑起的复杂情绪,在这一刻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冰冷的、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
她下意识地看向顾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