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站在原地,看着她,眼神深不见底。仿佛陆景行的出现,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苏晚的手指蜷缩起来,冰凉凉。
消防通道的门,隔绝了名利场所有的喧嚣。
小文还在她耳边颤抖,“苏导,我们……报警?”
苏晚没有回应。她的全部感官都集中在前方那个男人身上。顾沉,他甚至没有移开视线,就那么看着她,平静得像一个置身事外的神。
“去见他。”顾沉开口,不是建议,更像是一种裁决。
他的平静,比任何歇斯底里的质问都让苏晚感到寒冷。他知道。他不仅知道陆景行会来,他甚至在期待这一幕的发生。
苏晚推开助理的手,转身走向那扇通往未知的门。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绷紧的神经上。身后是觥筹交错的庆功宴,门外是她深埋了数年的梦魇。
吱呀——
沉重的金属门被推开,一股潮湿的、带着铁锈味的冷风灌了进来。
后巷狭窄,被两侧高楼挤压成一线天。唯一的光源,是墙上一盏忽明忽暗的应急灯,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陆景行就在那片昏暗的光影里。
他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她,像一尊沉默的、被遗弃的雕塑。
苏晚停在几米开外,脚下像是被灌了铅。她想开口,叫他的名字,却发现喉咙里干涸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轮椅缓缓转了过来。
陆景行的脸比记忆中更瘦削,脸色是一种久不见天日的苍白。他看着她,扯出一个费力的、算不上是笑的表情。
“你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
他的膝上,盖着一条深灰色的羊毛毯。他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伸手指了指膝盖上放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