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像子路那般,治理千乘之国,使其免受饥馑,小弟是不敢想的,小弟只求如冉有那般,治理百里小邑,让百姓富足,此生便不虚矣!”
“哈哈,还是怀瑾兄志向高远,我就俗了,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
“子肃兄这是刚读了《汉书》么?”
有书生拍着桌子,吐着酒气,“兄弟我却是胸无大志,只有三愿,博诸君一笑!”
他屈着手指道,“我一愿为县学廪生;二愿置千尺大宅;这第三愿嘛……”
他卖了个关子,站起身来,指着远处的一处装潢的富丽堂皇的画楼,“我这第三愿,便是买金谷楼的绿珠为妾!”
听了此人之志,满桌大笑。
金谷楼绿珠,这固然是拾了西晋石崇金谷园的牙惠,但也可想而知绿珠的艳名。
听着这些人胡吹,江盈科倒是缓过来了,问道,“吹笙兄,你的志向,又在何处呢?”
王嘉宾笑了笑,摇头不语,抬手叫来伙计结账。
两人出来,走到路口,彼此分袂。
王嘉宾回头看了看酒楼,楼上君子嘻乐依旧,他轻蔑的眼光一扫而过。
他从路旁野菊上抓起一把残雪,使劲握紧成团,口里却是念着一首唐诗。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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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蟾,再看一会儿,不急,不急!”
打县学出来,刘同书就走不动道了,拉着李步蟾不撒手,不想回去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