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前方的老槐,李步蟾朗声道,“槐树无风自摇,恐怕木旁有鬼!”
言罢,他哈哈一笑,拂袖而去。
“这嚼蛆的酸丁!”
看着李步蟾张扬而去的背影,夏文升气不打一处来,重重的一巴掌,拍在墙上。
“不过衣冠枭獍耳,负图兄何必与之置气?”
谢树上来揽着夏文升的肩头,口出恶言相慰。
枭食母,獍食父,他以此语说李步蟾,显然是憎恶得紧了。
“景玉兄,景玉兄,想什么呢?”
一旁的卢璥有些发呆,谢树上前晃了晃,卢璥从沉思中惊醒过来,讪讪一笑,“木斋兄,这竖子一张嘴着实锋利,临走了还给咱们出了道难题啊!”
“难题,景玉兄说的是他那上联?”
听卢璥一说,原本漫不经心的他们,才发现确实棘手。
李步蟾这个上联,在联语中埋了两个坑,先是拆了“槐”字,借院中老槐,骂他们是鬼祟之辈,心怀鬼胎。
后又嵌入“无”和“有”一对反义词,说他们无中生有,无事生非。
对联之事,从来都是上联易出,下联难对,李步蟾这句联语极为应景,嬉笑怒骂,室内诸位才子,越想越是挠头,都觉难对。
众人冥思苦想,出了几对,都是摇头,不是不工整,音律不协,就是不应景,生搬硬砌。
卢璥看了看身边的江盈科,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之色,拍拍手道,“诸位同好,那李氏子虽然年少,但绝非易与之辈,咱们万不可阴沟翻船,小弟这就回去跟家父禀报,跟他寻个万全之策,诸位也都回去早做准备,今日之社,就此散了吧!”
众人深以为然,就李步蟾的词锋,在场恐怕无人能敌,要说这般人物,为了区区县试而行攀附之举,实在是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