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十六州,让他们暂且拿去,不过是寄存在他们手中罢了!
来日,本官自当亲率尔等,踏破关山,连本带利一并讨还!”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西北方向那更加晦暗的云天,声音陡然转寒,字字如冰锥坠地:“至于西路粘罕那一路……若还赖着不走?哼,那就让他们永远埋骨中原,休想再见到白山黑水!”
“末将遵命!”岳飞眼中燃起炽烈的火焰,抱拳领命,转身大步离去,号令声在寒风中迅速传开。
战场清理的速度骤然加快。
陈太初麾下的步卒如同精密的器械,沉默而高效地将散落的财富重新聚集。
那些刚刚被何栗等宰辅亲手送出城、还带着皇家府库印记的沉重朱漆木箱,一箱箱金银珠玉、蜀锦苏绣,被重新拖拽集中。
箱体上象征皇权的泥金封条在混乱中或被撕毁,或被践踏,沾满了污泥与暗红的血渍,在雪地里显得格外刺目。
士兵们面无表情地将它们重新堆叠,仿佛搬运的只是寻常的军资粮草。
风雪稍歇,天色却愈发阴沉。
陈太初收拢的步卒军阵,如同移动的钢铁丛林,裹挟着那重新聚敛的巨额财富,踏着遍地狼藉,沉默而坚定地向汴梁城下压去。
沉重的脚步声、车轮碾压冻土的吱嘎声,汇成一股无形的压力,直逼那座紧闭的巨城。
然而,迎接这支刚刚击溃强敌、凯旋而归的大军的,并非欢呼雀跃,更非洞开的城门。
汴梁那高耸巍峨、却已坍塌一角的城墙上,密密麻麻站满了守军与官员。
当陈太初的帅旗出现在城下弓箭射程边缘时,城头瞬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沸水,炸开了锅!
“反了!反了天了!”一个尖利的声音穿透寒风,是御史中丞秦桧,他手指城下,激动得浑身颤抖,对着身边簇拥的官员和城楼方向嘶喊,“陈太初!你目无君父,抗旨不遵!圣上明旨勒令收兵,尔竟敢软禁天使,擅启战端!此乃十恶不赦之大逆!”
“正是!金人索要岁币,乃两国议和之定数!尔悍然开战,万一激怒金酋,复引大军来攻,汴梁百万生灵涂炭之罪,尔担待得起吗?!”
另一名紫袍大员声嘶力竭地附和,唾沫星子在寒风中飞溅。
“陈太初!尔私蓄重兵,擅用火器,此乃国之重器,岂容尔私相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