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厘清差遣!一官一职,权责明晰!凡重叠虚设之职司,尽数裁撤!”
“其三,革新吏制!州县吏胥,废除世袭,改由官府公开募考!定期考成,优者擢升,劣者汰换!”
“其四……”他眼中精光一闪,“提高现有官员俸禄!尤其是地方亲民官俸禄,翻倍给付!使其足以养廉!”
“提高俸禄?”赵鼎愕然。
“不错!”陈太初斩钉截铁,“既要马儿跑,焉能不喂饱草?裁撤冗官,省下的钱,大头便用于此!俸禄优厚,方能吸引真才实学之士,方能稍抑贪墨之心!再辅以严刑峻法,重惩索贿盘剥!此乃疏堵结合,治标亦求本!”
赵鼎恍然大悟,心中激荡。
高薪养廉,严法惩贪,裁汰冗员,澄清吏治!
此四策若成,真乃再造乾坤!然其中艰难险阻,可想而知。
“此事千头万绪,非一日之功。鼎臣,你肩上的担子,比守汴梁更重。”
陈太初拍了拍赵鼎的肩膀,语气深沉。
送走心潮澎湃又忧心忡忡的赵鼎,陈太初并未歇息。
他屏退左右,只留染墨侍立。
不多时,签押房侧门轻启,一阵若有若无的、混合着脂粉与淡淡水腥气的香风飘入。
一位身着湖蓝色杭绸褙子、外罩银狐裘坎肩的女子袅娜而入。
她约莫四十上下年纪,云鬓高挽,斜插一支点翠金步摇,眉梢眼角风韵犹存,顾盼间却带着一股江湖儿女的利落与精明。
正是漕帮汴梁分舵舵主,人称“玉罗刹”的白玉娘。
“哟,我的陈大枢相!”白玉娘未行大礼,只随意地福了福,一双妙目在陈太初脸上流转,带着熟稔的戏谑,“如今可是跺跺脚汴梁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了,召见我这跑江湖的妇人,不怕污了您这枢府重地的清贵?”
陈太初难得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指了指旁边的绣墩:“白娘子,坐。你我之间,何须这些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