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苦读,夜半挑灯,盛夏熬过满背痱子,严冬生过冻疮皲裂;更不消说在外游学时体察民生疾苦时,险些被山间落石砸断腿骨。可为何还能如此铁石心肠,狠心毁他清名。
这就是要毁了他!
人群中的议论声如潮水般翻涌,一浪高过一浪。
“觊觎堂兄房内如花美眷?惦记兄妾行卑贱?侍奉两房?这事听着着实劲爆,只是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你可理清其中门道了?”
“这其中的门道还不明显吗?你没瞧见后面抬轿的护院腰间挂着永宁侯府的腰牌?前头唱戏的伶人们又口口声声提着成府。要说这永宁侯府和成家能有什么牵连,可不就是先前闹得满城风雨、甘愿为妾的那位假千金么?”
“堂兄弟争一女?那轿子上抬的是成家的哪位郎君啊?”
“你不认识?庶出三房的成景淮啊!他父亲外放留县做七品县令,能养出这等不知廉耻抢堂兄妾室,又厚颜无耻地登门,求侯府成全他与那假千金共侍二夫的荒唐事的儿子,想来也是个品行低劣的,在任上还不知造了多少孽,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大户人家可真乱,那假千金是不是貌比天仙又惯会撩拨人心,要不然怎么可能引的堂兄弟反目。”
“这也不能全怪假千金,最不要脸的就在轿子上抬着呢。”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谁是苍蝇,谁是蛋?”
夜鸮、夜刃对视一眼,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于名。
这些年来,他们惯于手起刀落砍瓜切菜的杀人方式,真真是有些不太适应五姑娘这样迂回但又诛心的路子。
但,不得不承认……
爽!
听着周遭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成景淮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恨意几乎要冲破胸膛。
这不仅要将他置于死地,还要将春姨娘也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在这高门大户里,谁家能容得下这样丢人现眼,又说不清道不明的妾室苟活于世?
裴桑枝好狠的心啊。
“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也配坐四人抬的轿子?永宁侯府行事已是足够厚道了,若换作我是侯府的主子,定要将他捆缚马后,一路拖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