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杨舟按照约定,在破旧的柴房里静静地等待了整整三日。
第三日暮色四合时,她终于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一袭湖蓝色北渊女装整整齐齐叠放在石阶上,衣领处还压着枚银制狼头饰和一枚铜镜——正是北渊贵族女子的装扮。
她眉梢微挑——这衣物何时放的?竟连她这般警觉的耳力都未曾捕捉到半分动静。
陈杨舟略一迟疑,终究还是褪下身上的兵服,在这遍布都是北渊人的黑水关,穿着大夏的兵服不是找死是什么?
好在北渊服饰简单,没有大夏女子那般繁琐,不过窄袖短袄配及膝褶裙,腰间束带一勒便罢。
系好最后一根系带时,铜镜中映出个陌生女子——湖蓝衣衫衬得肤色苍白,狼头银饰在锁骨处泛着冷光。
看着镜中人陈杨舟还是有些不自在,她在家时就是身着猎装,行军打仗时穿兵服,穿上这北渊服饰后怎么看怎么奇怪,好在那面具人还贴心地配备了面纱。
将面纱戴好后,陈杨推门而出时,暮色已笼罩黑水关。
她眯起眼望向天际——今日是北渊人的春祭大典,按那面具人的说法,相当于大夏的元正佳节。
黑水关城内各处烟尘滚滚,隐约可见彩旗翻飞,隐约能听见胡笳与战鼓混成的古怪乐曲。
北渊人此刻多半都聚在祭坛周围,赛马饮宴,祭祀长生天。
陈杨舟下意识摸了摸藏在袖中的短刃,冰冷的触感让人心安。
确实,再凶悍的狼也有收起獠牙的时候,今日的北渊军营,怕是比年节时的庙会还要松懈。
想到这,陈杨舟收起心思,朝着城南的酒楼信步而去。
春风裹挟着烤羊肉的香气扑面而来,远处酒楼的灯笼在暮色中摇曳生辉。
按面具人的说法,今日春祭,独孤野定会带着亲信在此饮酒作乐。
不多时,陈杨舟便走到了城南酒楼门口,酒楼里隐约飘出北渊战歌的粗犷曲调,夹杂着酒盏碰撞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