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杨舟抬手将面纱又拢紧几分,走进酒楼。
酒楼跑堂的小二正低声暗骂着什么,抬头瞥见陈杨舟踏入店门,脸上立刻堆起谄笑:“这位姑娘,实在对不住,咱们这儿……”
“两壶烧春酒,一壶黄酒。”陈杨舟淡淡开口,嗓音里带着大夏北境特有的腔调。
小二闻言一怔,那双浑浊的眼睛在她面纱上游移片刻。
“姑娘这边请。”小二躬身引路,声音压得极低,袖中手指却悄悄比了个三——正是面具人约定的暗号。
他刻意放轻脚步,领着陈杨舟绕过正厅喧嚣的酒桌,穿过一道暗门。
“姑娘当心台阶。”小二压低声音,手指在雕花木门上轻叩三下。
陈杨舟耳尖微动,隔壁包间里独孤野粗犷的笑声清晰可闻,酒盏碰撞间还夹杂着几句下流的小调。
“可汗如今越发糊涂了,竟事事都听信那南蛮军师——”一名满脸虬髯的北渊大将将酒碗重重砸在案上,羊奶酒溅出几滴,“那厮连路都走不了,也配指点我北渊铁骑?”
“哎——”独孤野慢条斯理地晃动着手中的酒碗,琥珀色的酒液在碗中荡漾,“阿古拉老哥,话不能这么说。要不是有军师,咱们能这么轻松就攻到黑水关?”
“呸!”阿古拉鄙夷地朝门口啐了一口,“没有他,我北渊儿郎照样能杀到关下!而且杀得更痛快!”
“儿郎们就盼着能痛痛快快杀一场!”有人不爽快地喝了口羊奶酒。
“喝酒喝酒,今日春祭,不说那些扫兴的。”独孤野嘴角噙着笑,眼神却冷了下来。
陈杨舟屏息凝神,耳廓紧贴檀木隔板,试图能从几人的对话中听到些有用的军情。
酒过三巡,那些北渊将领的舌头都已喝得发直。
“老子要杀光大夏,让他们见识见识咱大渊铁骑的厉害!”
“杀光他们!”
“来!再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