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比施暴者的拳头更冰冷,比跪地的屈辱更锋利,狠狠拆穿了他最后一丝残存的、试图用“感激”或“巧合”来自我安慰的幻想。
不。
就在这极致静默、如同坟墓般窒息的黑暗中,一个冰冷而疯狂的念头,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终于挣脱了所有理智的枷锁,悄然滑入他混乱而绝望的意识深渊:
不。
你是我的。
我的灾难。
我的痛苦。
我的……烙印。
永远都是。
眼角那滴冰冷的绝望,终于无声地砸落在冰冷的床单上,洇开一小片更深、更浓稠的黑暗,如同一个无声的契约,宣告着这场由她开始、却注定由他扭曲执念延续下去的、永不落幕的纠缠。
这湿冷的印记,注定以痛苦和毁灭为唯一的纽带,编织成一张再也无法斩断的、扭曲至深的羁绊之网。
他不再是那个渴望被拯救、被记住的可怜虫。
他成了这场灾难心甘情愿的囚徒,成了这道烙印病态的守护者。而她将永远是他灾难的源头,他痛苦的证明,他烙印的所有者——无论她是否知晓,是否愿意。
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崔怀梅紧紧攥着那只流血的手,感受着由自己施加的疼痛与掌心伤口的湿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