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呢,快上去吧,保证把人给你送回来。”郭曦笑着说。
摩托车尾灯在夜色里划出猩红的弧线,转眼消失在巷子尽头。
路风倚在斑驳的铁门边,喉结滚动两下才找回声音:“去哪了?”
“吃饭而已。”谢蓝玉低头拍着裤腿,泥点溅在帆布鞋面上。
“而已?招呼也不打?一整天连个消息都没有,你最近和郭曦走挺近啊?”路风的质问像连珠炮,每个字都裹着滚烫的酸涩。
“手机没电了。”谢蓝玉说。
“没电不知道借电话?整条街找不出一个充电宝?”路风突然笑出声,“郭曦的摩托充电快?载你去哪浪漫了?”
细密的雨丝忽然毫无征兆地砸下来,混着巷口飘来的烧烤的烟味,将潮湿的拉扯浇得七零八落。
谢蓝玉抿紧嘴唇,侧身绕过他往阁楼走,楼道里的感应灯忽明忽暗。“别胡说。”他的声音混着脚步声,轻飘飘落在水泥台阶上。
门吱呀被推开。
“所以你现在是在冷暴力我?”路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谢蓝玉的背影僵在门口,半晌才哑着嗓子开口,“没有的事。”
谢蓝玉摸出屏幕碎裂的手机,丢在桌上,“充不进去电。”
路风的目光死死钉在那道裂痕上,喉咙突然发紧。谢蓝玉的手机早该换了,从前他不要他的钱,现在是没多余的钱。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厌恶这样的自己。
屋顶漏下的月光将裂痕照得发亮,像在无声嘲笑他的窘迫,那些未说出口的承诺与亏欠,在胸腔里搅成酸涩的潮,几乎要冲破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