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传来摩托车轰鸣声,路风条件反射般走到窗边。夜色里,郭曦的机车尾灯在巷口一闪而过,后座空空荡荡。他攥着窗框的手缓缓松开,指甲在铁皮上刮出刺耳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阁楼门被轻轻推开,谢蓝玉走进来,发梢还沾着细雨。
“还没吃饭?”路风看着他,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却比预想中沙哑。
谢蓝玉愣了愣,目光扫过桌上新买的枇杷露,喉结动了动,“吃了。”
哦,那就是一起吃的。
两人谁都没说话。
自从搬来这里,这方不足十平米的小天地,狭小的空间里塞满两人的生活痕迹,可这般令人窒息的沉默,竟还是头一遭。
路风心里压着一股发不出来的火,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像被塞进玻璃瓶的火药,烧得眼眶发烫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两人就这样入睡了。
接连两天,路风总能在半梦半醒间听见铁门开合的声响。谢蓝玉脚步很轻,却还是会惊醒浅眠的路风。他数着对方进门、脱鞋、洗漱的声音,感受到了一种陌生的隔阂。
正午的阳光将酒店大堂的水晶吊灯晒得发烫,路风的指尖机械地掠过琴键,两小时的演奏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结束工作后,他跑了趟药店,提着包装盒回到那间铁皮阁楼。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屋内依旧空荡荡的,唯有窗台上的绿萝蔫头耷脑,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
他从中午等到下午,又从傍晚等到入夜。
浓稠的夜色浸透巷口时,摩托车轰鸣声由远及近。路风站在梧桐树下,看着谢蓝玉从郭曦身后下车。
对方跨下摩托时,郭曦伸手想要扶,这个动作让路风太阳穴突突直跳。
“等着呢,快上去吧,保证把人给你送回来。”郭曦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