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和百姓们奋力扑救,火焰在田间燃起浓烟,沟壑被迅速掘开。然而,蛊虫的数量实在太多,繁殖速度更是诡异惊人。火焰刚灭一处,另一处虫群又起;沟壑刚挖好,蝗虫便振翅飞越。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般在田间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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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虫子背后,必有邪人操控!”莫承恩紧握剑柄,指节发白,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田野和疲惫不堪的军民,“挖地三尺,也要把那施蛊的妖人找出来!”
天宁寺内,晨钟悠扬。法空大师接到岑仲昭的紧急求援信,阅毕,长眉紧锁,低宣佛号:“阿弥陀佛,劫难重重,生灵涂炭。”他立刻召集寺中精研医道、通晓驱邪的僧众,备齐大量治疗时疫的草药、驱虫的土方药粉以及寺中秘制的净秽符水。
“此去凶险,但为苍生,义不容辞。”法空大师手持九环锡杖,目光澄澈而坚定。一支由僧侣组成的特殊队伍迅速集结,携带着希望,星夜兼程赶往宋军大营。
军营之中,病患的呻吟声浪令人心碎。法空大师选定营中一片稍开阔的空地,亲自布置法坛。檀香在香炉中袅袅升起,青烟笔直,在弥漫着病气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神圣。法空大师居中而立,身披锦斓袈裟,手持锡杖,宝相庄严。数十位僧侣环绕四周,身着藏青色海青,手持念珠或法器,神色肃穆。
低沉的梵唱开始响起,起初如涓涓细流,渐渐汇成洪钟大吕般的声浪,在营地上空回荡。经文的力量仿佛凝聚成实质,带着慈悲与净化的意愿,穿透病痛的呻吟,抚慰着士兵们饱受折磨的灵魂。法空大师双目微阖,口中真言不断,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锡杖上的金环随着诵经的韵律轻轻震颤,发出清越的鸣响。香烟与晨雾交融,僧侣们庄重的面容在光影中若隐若现,整个场景弥漫着一种超越凡俗的宁静力量。
白凌站在外围,手中紧握着最新的疫情报告,看着营中依旧痛苦挣扎的士兵,眉宇间的忧虑丝毫未减。他走到法空大师身边,压低声音,难掩焦灼:“大师,疫病凶猛,汤药收效甚微,这……”
法空大师诵经声稍顿,缓缓睁开眼,目光温和却蕴含着磐石般的坚定,看向白凌:“白施主,我佛慈悲,渡人亦需人自渡。诵经祈福,安定军心,驱散邪氛,此为心药。汤石之治,亦不可废。我等既已尽力施为,便当静待转机。生死有命,唯尽人事尔。”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白凌和附近士兵的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梵音持续,如温暖的潮汐,冲刷着营寨中浓重的死亡阴影。虽然病痛依旧,但士兵们眼中那纯粹的恐惧和绝望,似乎被这庄严的诵经声冲淡了些许,一种微弱却坚韧的求生意志,在梵音中悄然萌发。
交趾营中,巫医们完成了最后的仪式,疲惫却带着一丝残忍的满足退入阴影。他们相信,自己播撒的死亡种子已然生根发芽。蛊师则如同真正的幽灵,在摧毁一片农田后便无声无息地消失,等待着下一次的召唤。
宋军大营,在瘟疫与焦虑的双重煎熬下苦苦支撑。前线的刀兵威胁未去,背后的粮仓根基又遭虫噬,无形的瘟蛊如同两条毒蛇,死死缠绕着邕州守军的咽喉。卢彣、岑仲昭、莫承恩,以及所有坚守的将士和百姓都明白,这场战争,已经滑向了更为残酷、更为诡谲的深渊。谍影之争的硝烟尚未散尽,来自古老巫蛊的致命阴霾,已沉沉压境。胜负的天平,在瘟疫的呻吟与蛊虫的啃噬声中,剧烈地摇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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