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头子这话骂得又狠又毒,冯长生脸上的肌肉瞬间绷紧,双拳死死攥住,手背上青筋暴起。
“咳咳!”
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打断了冯老头子的咆哮。
冯大山一直冷眼旁观,此刻终于开了口。
他的眼神扫过冯老头的脸:“老二,你不光在儿子面前耍威风,连儿媳妇都敢当着外人的面这么糟践,还要动手打人了,长进了啊!”
冯老头被他这不咸不淡的话噎得一滞,脸涨成了猪肝色,却不敢当面顶撞自己这个大哥。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长生这孩子,从小到大是什么性子,你我心里都有数。他要是还能忍下去,今天就不会请我,请大队长和支书过来。”
“你这个当爹的,不好好反省反省自己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倒还有脸在这里撒泼打滚骂儿媳妇?真是造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冯老头和冯老太太,最后落在冯长生身上,语气斩钉截铁:
“以前的事,我不掺和,因为长生这孩子嘴笨,受了委屈也只知道闷在心里。”
“如今,他既然开了这个口,求到我冯大山面前,请我来给他做这个分家的见证,那就说明他是真被逼到绝路,我就必须帮他做这个主。”
得到了自家大伯的支持,冯长生底气更足了,他对大队长和支书说:“大队长,支书,大伯,今天这事儿,麻烦三位长辈了。”
他顿了顿,将家里的情况摊开来说:“其实分家也简单,咱家拢共就这三间土坯房。十亩水田,三亩山地,都是记在户头上的。”
“再有,就是我娘手里这些年攒着的钱。具体多少我不清楚,但我和冬萍一年到头在地里刨食,家里的开销也都是我们两口子在顶着,长贵那边更是没少从我娘手里拿钱,这些钱,是怎么来的,我想大家心里都有数。”
他这话点到即止,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向了冯老太太最敏感的神经。
“至于爹和娘的养老,我冯长生不是那等不孝之人。分家之后,按着村里其他人家养老的标准,该我出的那份,无论是粮食还是钱,我一分都不会少。该我伺候的时候,我也绝不推辞。”
冯长生话音刚落,冯老太太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骨子里那股子泼悍劲儿再次井喷而出。
她尖叫一声,也不管大伯冯大山和大队长、支书都在场,恶狠狠地瞪着冯长生,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