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玄甲将军,你说清楚!”
“妈的!老子就知道!那帮杂碎来得太巧了!”
残兵们瞬间炸开了锅!绝望和疲惫被点燃,转化为熊熊燃烧的怒火和刻骨的仇恨!他们红着眼睛,死死盯着玄甲,等待着他的答案。冰裂谷的惨败,袍泽的惨死,坠入绝境的绝望……所有积压的情绪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一个仇恨的靶子!
玄甲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平复激荡的情绪。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在灰雾中如同铁塔,目光扫过群情激愤的残兵,最后,带着一种沉痛到极点、却又不得不如此的复杂眼神,缓缓地、缓缓地……落在了涵婓身上!
这一眼,如同在滚油中泼入了一瓢冰水!
所有的嘈杂、愤怒、质问声,在玄甲目光落定的瞬间,戛然而止!整个骸骨化石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连渊底深处那磨牙般的异响都仿佛消失了!残兵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从极致的愤怒变成了极致的茫然、震惊和难以置信!他们看看玄甲,又看看靠坐在骸骨下、白发缠绕、虚弱不堪的统帅涵婓,大脑一片空白。
“玄……玄甲将军……你……你什么意思?” 一个离得最近的老兵,声音干涩颤抖,如同破旧的风箱,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他无法理解,无法相信。
洛红衣的瞳孔骤然收缩!指间的毒针瞬间对准了玄甲的心脏!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锁定了玄甲!
涵婓依旧沉默。缠绕在他颈间的白发微微飘动,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线。那双冰封的眸子,透过发丝的缝隙,死死地钉在玄甲脸上,里面翻涌的,不再是审视,而是足以冻结九幽的、毁灭一切的暴戾风暴!
玄甲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压力,他魁梧的身躯微微颤抖,仅存的右手紧紧握拳,指节捏得发白。他避开了涵婓那几乎要将他灵魂洞穿的目光,转向那些目瞪口呆、如同石化般的残兵们,声音沉痛而嘶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力量,如同重锤,狠狠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脏上:
“兄弟们!我知道你们无法相信!我……我也宁愿是我自己疯了,看错了,想错了!” 他猛地抬手,指向涵婓,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泣血的杜鹃,充满了被彻底背叛后的绝望与愤怒:
“但!事实就是如此!将我们引入冰裂谷死地,将密匣秘密泄露给青冥,招致联军围杀,害死无数袍泽兄弟的真凶——”
“就是他!我们的统帅!涵婓!”
“轰——!”
如同平地惊雷!玄甲的话语,比腐骨渊最猛烈的毒瘴更能侵蚀人心!残兵们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身体剧震,踉跄后退!他们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骇、混乱、以及信仰崩塌的茫然!有人下意识地摇头,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有人死死捂住耳朵,仿佛这样就能否定听到的一切;更多的人,则是用呆滞、空洞、破碎的目光,在玄甲和涵婓之间来回移动,大脑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玄甲!你找死!” 洛红衣的厉喝如同冰锥炸裂!她身影瞬间模糊,指间数道幽蓝寒芒撕裂灰雾,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射玄甲周身要害!速度快到极致!
然而,玄甲似乎早有防备!就在洛红衣身影晃动的刹那,他身后那十几名一直沉默跟随、同样狼狈不堪的亲卫老兵,眼中骤然爆发出与冰裂谷撤防时一模一样的、冰冷无情的幽绿光芒!他们如同被激活的傀儡,瞬间爆发出远超平日的速度与力量,悍不畏死地合身扑上,用身体和残破的兵刃,硬生生挡住了洛红衣那致命的毒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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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噗!
毒针入肉的声音密集响起!几名亲卫身上瞬间爆开幽蓝色的毒雾,惨叫着倒地抽搐,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但更多的亲卫却如同没有痛觉的怪物,依旧死死地挡在玄甲身前,用血肉之躯筑起一道防线!他们瞳孔深处那幽绿的咒印,在灰雾中闪烁着冰冷、诡异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