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连忙附和:“就是!王妃这招太阴毒了!王爷那么疼小世子,听了这话得多伤心啊!奴婢瞧着王爷离开时,脸色都白了!”
“孩子…孩子!”苏婉娘如同魔怔了一般,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她不就是仗着有儿子吗?我要是也有了王爷的孩子,一个比顾??更聪明、更漂亮的孩子!王爷的心就全在我这里了!她乔清洛算什么东西!” 她猛地抓住翠柳,“方子呢?我让你找的方子呢?都这么久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翠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连忙道:“姨娘别急!方子…方子奴婢打听到了一个!据说是前朝宫里传出来的秘方,灵验得很!只是…只是有几味药材,实在珍贵难寻…”
“不管多贵!不管多难找!给我弄来!”苏婉娘尖声叫道,眼中是孤注一掷的疯狂,“花多少钱都行!一定要快!我一定要尽快怀上王爷的子嗣!”
翠柳心中暗笑,面上却诚惶诚恐:“是!奴婢这就去想办法!定不负姨娘所托!” 她转身出去,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这秘方自然是有的,不过效果如何就难说了。更重要的是,这昂贵的花费和难寻的药材,正是她中饱私囊、向上邀功的好机会!苏姨娘越是着急,她翠柳能捞到的好处就越多!
苏婉娘求子心切,对顾远更是百般痴缠,各种低劣的风情手段层出不穷。顾远本就因乔清洛母子那一幕而心绪恶劣,再看到苏婉娘那张自以为是的脸和拙劣的表演,一股难以压制的暴戾之气在胸中翻涌。
这日傍晚,苏婉娘又穿着几乎透明的纱衣,端着那碗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古怪“助孕”汤药,腻在顾远身边,试图喂他喝下,口中还说着露骨的挑逗之语。
顾远正为契丹那边传来的一个坏消息而心烦意乱,苏婉娘的聒噪和触碰如同火上浇油。他猛地挥手!
“啪嚓!”
那碗汤药被打翻在地,滚烫的药汁溅了苏婉娘一身,烫得她尖叫起来。
“滚!”顾远的声音如同冰渣,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烦躁,眼神阴鸷得吓人,“再敢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烦本王,本王把你连同这破碗一起扔出去!” 他积压了数月的怒火、对范文的憎恨、对清洛的愧疚、演戏的疲惫,在这一刻几乎要冲破牢笼!
苏婉娘被他从未有过的暴怒和那冰冷的眼神吓得魂飞魄散,连哭都忘了,连滚爬爬地逃出了书房。
顾远胸口剧烈起伏,看着地上的狼藉,只觉得一阵阵反胃。他闭上眼,用力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不行,必须发泄,否则他真怕自己会失控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墨罕!”他低吼一声。
“末将在!”墨罕应声而入。
“去校场!像往常一样!陪本王过过手!走!”顾远的声音带着一股嗜血的狠厉。
校场的沙土地在暮色中扬起尘土。顾远脱去了外袍,只着一身黑色劲装,如同出闸的猛虎,拳脚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疯狂地攻向墨罕!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内力的倾注,只有最原始、最暴烈的力量宣泄!每一拳,每一脚,都仿佛要将这两个月积压的所有憋屈、愤怒、憎恨,狠狠砸出去!
墨罕是沙场宿将,力大无穷,却也在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连连后退,心中骇然。他知道王爷心里苦,却没想到压抑到了如此地步!他咬紧牙关,使出浑身解数格挡招架,沙场上沉闷的肉体撞击声不绝于耳,到后来,他不得已用了稍许内力注入拳风抵挡……
汗水很快浸透了顾远的衣衫,紧贴在贲张的肌肉上。他眼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将眼前的墨罕当成了范文,当成了李存勖,当成了所有将他逼入如此境地的敌人!
“范文老狗!!”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怒吼从顾远齿缝中迸出,伴随着一记凶狠的肘击砸向墨罕格挡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