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一惊,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春杏趁机挣脱,脸上红肿带着血痕,头发散乱,哭着扑到阿箬身边:“阿箬姐姐!她…她打我!还辱骂王妃!”
阿箬看着春杏的惨状,怒火中烧,但她牢记着计划。她强压怒火,板着脸,对翠柳呵斥道:“翠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王府重地动手打人?眼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翠柳定了定神,认出阿箬是墨统领的夫人,心中有些忌惮,但仗着苏婉娘的势,嘴硬道:“阿箬姑娘!是春杏先动手打我的!我只是自卫!再说了,是她先出言不逊,侮辱我们姨娘!”
“自卫?”阿箬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我明明看到是你骑在她身上打人!还敢狡辩?” 说着,她看似要去拉翠柳起来,手指却“不经意”地、狠狠地掐在了翠柳胳膊内侧最嫩的软肉上,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啊!”翠柳痛得尖叫出声,本能地挥手去推阿箬。
阿箬等的就是她动手!她“哎呦”一声,顺势夸张地踉跄后退,仿佛被翠柳重重推了一把,撞在身后一个健壮仆妇身上。
“好你个贱婢!竟敢推搡阿箬姑娘!她怀着身子啊,你仗谁的势?不把墨统领放眼里了?”那仆妇早就得了暗示,怒吼一声,如同铁塔般上前,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翠柳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将她从地上提溜起来,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带着风声,“啪!啪!”两个结结实实的大耳刮子就扇在了翠柳脸上!力道之大,打得翠柳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
“你们…你们敢打我?!我是苏姨娘的人!”翠柳又惊又怒,尖声哭喊。
“苏姨娘的人就能无法无天了?”另一个侍女上前,借着“拉架”的名义,一脚“不小心”重重踩在翠柳的脚背上,还用力碾了一下!
“啊——!”翠柳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阿箬带来的几个女人,嘴里喊着“别打了!快分开她们!”,手上脚下却“忙中出错”,这个“不小心”撞翠柳一下,那个“慌乱中”又踩她一脚,还有人“情急之下”揪了她好几把头发。可怜的翠柳被围在中间,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船,被打得晕头转向,惨叫连连,毫无还手之力,比刚才的春杏还要狼狈凄惨十倍!
春杏在一旁看着,虽然脸上火辣辣地疼,但心里那股憋屈的恶气,终于狠狠地吐了出来!痛快!
这场“劝架”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翠柳被打得钗环散乱,衣衫不整,脸上红肿不堪,哭嚎着瘫软在地,阿箬才示意众人停手。
阿箬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鬓发,看着地上如同破布娃娃般的翠柳,冷冷道:“都看到了?这就是在王府里撒野、不敬主母的下场!把她拖回听雨轩!告诉苏姨娘,管好自己的下人!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她刻意拔高了声音,让周围所有围观的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两个仆妇上前,如同拖死狗一样,将哭嚎不止的翠柳拖走了。花园里只剩下春杏低低的抽泣和阿箬等人“义愤填膺”的议论声。
躲在假山石后的李三和王婆,将这场“劝架”从头到尾看得清清楚楚,两人脸色都变了。墨罕统领的夫人竟然如此旗帜鲜明地站在王妃这边!还下手这么狠!这王府里的水,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这风向…似乎有点不对了?
听雨轩内,苏婉娘正对着镜子欣赏自己新得的翡翠耳坠,幻想着有孕后的风光。突然,房门被撞开,两个仆妇将鼻青脸肿、哭得几乎断气的翠柳丢了进来!
“姨娘!您要为奴婢做主啊!”翠柳扑倒在地,哭天抢地,“王妃…王妃指使墨罕统领的夫人阿箬,带着一群婆子,把奴婢往死里打啊!她们…她们还说…说奴婢不敬主母,说让姨娘您管好下人…呜呜呜…奴婢的脸…奴婢以后怎么见人啊…”
苏婉娘看着翠柳那惨不忍睹的模样,惊得花容失色,随即一股滔天怒火直冲脑门!打狗还要看主人!这哪里是打翠柳?这分明是打她苏婉娘的脸!是乔清洛那个贱人对她赤裸裸的宣战!
“乔清洛!你欺人太甚!”苏婉娘气得浑身乱颤,一把抓起桌上的茶壶狠狠摔碎!她精心营造的“得宠”幻象,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巨大的屈辱感和恐慌让她彻底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