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琛走到她面前,动作利落地扯掉她嘴里的破布,解开她手腕上的绳索。
安静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向后缩,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嘶哑的抽泣,大眼睛死死盯着陈琛,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跟上。”陈琛言简意赅,没有任何安慰,转身示意张煜和她一起抬起蓝山。
蓝山的身体异常沉重,带着失血过多的冰冷和浓烈的血腥味。
张煜和陈琛一前一后,抬着这具濒死的躯体,在齐腰高的荒草和散落的钢铁废墟中艰难前行。
每一步都异常沉重,脚下是粘腻的泥土和冰冷的金属碎屑。
安静像一只被吓破了胆的小动物,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小手死死揪住张煜的衣角,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里,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无声的泪水混合着污泥流了满脸。
陈琛走在最前面,步伐稳定,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选择着最隐蔽、最不易留下痕迹的路径。
她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高效、精确、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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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兰的冷香在血腥和铁锈味中顽强地弥漫,却只让张煜感到更加彻骨的寒冷。
他们避开大路,沿着实习车间巨大阴影的边缘,穿过一片更加荒僻、堆满建筑垃圾的废墟,最终来到校园围墙最偏僻的一处角落。
这里围墙低矮,外面是一条堆满垃圾、罕有人至的死胡同。
“放下。”陈琛低声命令。两人小心翼翼地将蓝山放在一堆相对干燥的破旧麻袋上。
蓝山的脸色更加灰败,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止,身下的麻袋迅速被暗红的血液浸透。
“看着她。”陈琛对张煜说,目光扫了一眼惊恐万状的安静,随即转身,动作敏捷地攀上低矮的围墙,翻身消失在外面。
几分钟后,一辆破旧不堪、没有牌照、车身沾满泥浆的绿色三轮“蹦蹦车”(一种北方常见的三轮载客摩托),发出哮喘般的轰鸣,从胡同口摇摇晃晃地驶来,停在围墙下。
开车的是一个戴着破旧毡帽、看不清面容的干瘦老头。
陈琛从车上跳下,打开后斗锈迹斑斑的铁皮门。
她没有多余的话,示意张煜帮忙,两人再次抬起蓝山沉重的身体,艰难地将她塞进了狭窄、肮脏、散发着鱼腥和机油味的后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