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杀了他……”张煜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陈琛的目光平静地转向他,如同扫描仪扫过一个物件。
“正当防卫。他持有致命武器,意图伤害人质,并对救援者进行致命攻击。
行为模式符合极端暴力倾向。清除威胁是最高效的选择。”她的逻辑清晰、冰冷,如同在分析一道力学题。
她甚至俯身,用戴着棉纱手套的手(不知何时戴上的),极其冷静地从尸体旁边的泥地上捡起那把寒光闪闪、带着锯齿的军用匕首,用一块干净的布(从工装口袋取出)仔细擦掉刀柄上可能留下的指纹,然后,极其自然地,将它塞进了自己宽大的工装裤口袋里!
动作流畅得如同收起一件用完的工具。
张煜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他看着陈琛的动作,寒意直透骨髓。
C这不是正当防卫后的慌乱,这是……毁灭证据!是绝对冷静的善后!
“现在,”陈琛站起身,目光再次扫过濒死的蓝山和濒临崩溃的安静,声音依旧清冷无波,“首要任务:转移伤者。目标人物(蓝山)失血过多,开放性骨折,疑似内脏损伤。移动风险极高,但滞留风险更高。”她看向张煜,语气是命令,不容置疑。“你,协助我。固定她左侧躯干和手臂,避免二次损伤。动作要稳。”
张煜看着血泊中如同破布娃娃般的蓝山,她胸口微弱的起伏几乎难以察觉,身下的血泊还在缓慢地、无声地扩大。
再看向惊恐绝望的安静,她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对陈琛的、更深层次的、如同面对深渊般的恐惧。
巨大的道德冲击和现实危机如同两股巨浪,猛烈地冲击着他。
他没有选择。
他咬紧牙关,压下翻腾的胃液和心头的冰冷,强迫自己蹲下身,按照陈琛那精准到冷酷的指令,小心翼翼地避开蓝山扭曲的左臂和不断洇血的右臂绷带,双手颤抖地扶住她冰冷而沉重的肩膀和腰侧。
陈琛则负责蓝山的下半身和头部固定。她的动作精准、稳定,没有丝毫犹豫或怜悯,如同在搬运一件需要特殊处理的精密仪器。
蓝山在移动中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濒死小兽般的痛哼,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那双淬火幽蓝的眸子似乎极其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布满了血丝,眼神涣散而痛苦。
她的目光极其模糊地扫过张煜的脸,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辨识的情绪——是警告?
是痛苦?还是……一丝无奈的认命?随即,眼皮沉重地合上,再次陷入深沉的昏迷。
“安静。”陈琛清冷的声音响起,如同冰冷的指令惊醒了呆滞的安静。
陈琛走到她面前,动作利落地扯掉她嘴里的破布,解开她手腕上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