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躲开!
剧烈的恐慌感像电流一样蹿遍全身。上次……上次就那么一下……那个声音……那个画面……我不能!绝对不能让她再……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呐喊,都在抗拒这靠近带来的巨大恐惧——恐惧的不是她,恐惧的是我自己!是这个发疯失控的自己!
可是……束缚带像冰冷的钢索,将我的所有挣扎死死焊在床上。身体唯一能做的反抗,只是僵硬地绷紧了每一块肌肉,然后徒劳地、微小地发着抖。
我死死地闭着眼,不敢睁开。后槽牙被咬得咯咯作响,口腔里的血腥味再次浓重起来。身体在束缚带下像个被钉住的标本,每一寸都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抗拒而扭曲,又因为完全的无力而动弹不得。
我们俩就这么靠着,像两块沉默的、在寒潮里依偎着发抖的石头。
她没说话。一个字都没有。
时间失去了刻度。病房里死寂得可怕。耳边只有我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沉重又缓慢,像擂着一面破鼓。还有她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带着一种压抑的、忍耐的节奏,仿佛每一次吸气,她肩上的疼痛都清晰地在传递。
就在我以为这种酷刑般僵持会永远持续下去的时候,她那只放在床边、没受伤的手,极其缓慢地挪了一下。很轻,很慢。然后,那只凉凉的、同样没什么力气的手,先是小心翼翼地、几乎只是指尖触碰到了我勒着束缚带的手腕下方那一点点露出的皮肤。像是确认我没有躲开。
当然,我也躲不开
之后她才稍稍用力,整个微凉的手掌,就那么轻轻地、虚虚地覆盖在了我的手背上方——确切地说,是覆盖在我那只染血的、指甲伤口还没愈合的左手上方。
她没有握紧,甚至不敢施压。只是盖着,像一个脆弱的、随时会散架的盖子,轻轻捂着那些新鲜的、我自己留下的伤口。
那一瞬间,胸膛里那块顶得人喘不过气的石头,突然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砸碎、碾成了齑粉。巨大的酸楚和灼烧感瞬间喷涌而出,冲向眼眶和鼻腔。喉咙里被酸涩灼热的气团死死堵住,每一次艰难的吞咽都像是在对抗汹涌的堤坝。
束缚带勒得死紧,连想蜷缩起身体、找个角落躲藏一下都做不到。眼泪终于没能忍住,混浊地涌了出来,顺着太阳穴往下淌,渗进鬓角里,冰冰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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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我终于从齿缝里,像挤牙膏似的,挤出一个破碎的气音,沙哑得像砂纸打磨铁片,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掩饰的哽咽,“……求你……走……”
我感觉到手掌下覆盖的那只手,非常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但她没有走开。那只手依旧固执地、无力地覆盖在我的手背上。她的身体也依旧靠着我的手臂。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怎么变,还是那种强忍痛苦的、微弱的起伏。只有肩膀处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像是吸气时骨头错动的、硬物摩擦的细微声响,暴露了她此刻承受的巨大不适。
她还是没说话。一个字都没有。只是这样靠着我,手捂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