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国使团已到朱雀门,带着...带着和亲诏书。"
卫子歇的箭突然偏离了轨迹,擦着箭靶边缘飞过。他缓缓放下长弓,转身时脸上看不出喜怒:"诏书呢?"
传令兵单膝跪地,捧上鎏金诏书。卫子歇展开帛书,目光在"尚汉王刘邵之女璇郡主"几个字上停留许久。他突然轻笑一声,将诏书卷起插在腰间。
"备马。"他取下挂在兵器架上的佩刀,刀鞘上还沾着前日厮杀留下的血渍,"去虞王府。"
副将突然跪下:"将军!那刘郡主传闻性情刚烈,曾当庭斩杀过求亲的使者..."
卫子歇踹了他一脚,声音却压得极低:"蠢货。你以为先生为何让我苦学汉宫礼仪一年?"他转身时,袖中滑落半块残缺的玉佩——玉上雕刻着精细的凤纹,与温鸢那日从赵无伤身上取下的玉佩纹路竟是一对。
大婚前夜,汉国使馆内灯火通明。刘璇郡主一袭红衣,正在擦拭她的佩剑。剑身映出她凌厉的眉眼——那双眼睛不像寻常闺秀般温柔,而是带着鹰隼般的锐利。
"郡主,魏国送来的嫁妆到了。"
刘璇头也不抬:"查。"
十名汉国侍卫立即上前,开始仔细检查送来的三十六抬嫁妆。当检查到第十八抬描金漆盒时,领头的侍卫突然变了脸色。
"郡主,这..."
刘璇大步上前,亲自掀开漆盒。层层锦缎下,赫然藏着几卷图纸。她展开一看,竟是魏国最新研制的"雷火筒"构造图。
"好个魏国!"刘璇冷笑一声,抓起佩剑就往外走,"备马!我要见卫子歇!"
卫子歇的将军府张灯结彩,却透着一股肃杀之气。刘璇持剑闯入新房时,卫子歇正在卸甲。见她进来,他不慌不忙地解开喜服前襟,露出心口处一道狰狞的十字伤疤。
"郡主深夜持剑来访,是要验明正身?"
刘璇的剑尖抵住他咽喉:"驸马好大的胆子!敢在嫁妆中夹带军械图!"
卫子歇从枕下取出半块玉佩,轻轻按在伤疤上——那疤痕与玉佩的缺口严丝合缝:"三年前黑水河,末将为救汉使中箭。这毒,叫'同命蛊'。"
刘璇的剑"当啷"落地。她颤抖着卷起自己的衣袖,腕间赫然有一道相似的疤痕,此刻正隐隐发烫。